第10章 不得救济

大宋，西境。

除开戍边卫城，那零零散散的边境县城，本该是无人知晓，也无人问津。

但西途县，却尤为特殊。

县以西，是无尽的荒原。此地，是剑门千里苦行之起点。

人常说，仙凡有别。西途县，便是天下仙凡画卷之中，独一无二的豁口。

…

入夜。

自午后不久，便有大风从荒原刮来，卷来黄沙。县里人，都早早回了家。外来人，都寻了些遮风的地方。街上，空无一人。

却有一人，背负着一名女子，从风沙中走来。

柯群没有将女子带回剑门。

一来，是免了生些闲言碎语，二来，这女子不过是力竭而休克，不如带回凡俗修养为好。

放慢了些速度，用了一两个时辰，才到这最近的县城。一路上，柯群也只是给半昏半醒的女子喂了些云雾结成的露滴。

到了尘世县城，他找了个看上去像是客栈的屋子，推开了那半掩的大门。

一进屋，他便傻了眼。

酒气，吆喝，好不热闹！十来人，分而坐于不同桌，却隔桌聊着正欢，仿佛这客栈，已被他们包了场。

更为重要的是…

他们每人，都配有一把剑。或是别在腰间，或是背于身后，或是置于桌上，或是甩在脚边。每人，都身负剑门功法独到之意。

他这是还没出剑门？柯群不禁怀疑起人生。

在他推开门那刻，只是几人不经意地向着他瞥了一眼。等他迈入其中，客栈的烛光照亮他背上女子之时，氛围忽地转变。

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向二人投来。不乏有人，死死地盯着他，盯着他腰间的两柄剑，盯着他背上的女子。

只见一人，在十数人中唯一身着正装的男子，缓缓起身，踱步朝他走来。

“剑门弟子？师从何人，报上名来！”

这话听着耳熟，好像先前某个看门人也同他说过。报上内门，然后不信，然后出剑看看水平…

柯群现在懒得烦这么多。

“掌柜何在？可有空的客房？这个时辰可还有饭食？还请劳烦为我准备些流食…”柯群直接当那人不存在，越过他直直地朝着柜台的掌柜喊话。

掌柜，是个凡人。

这里，已不再是剑门。

但令他不解的是，那掌柜听了他的话后，却面露难色，微微地下头去，用眼神示意着什么。

什么意思？

柯群不禁看向他面前的剑门弟子。

这是外门弟子借着剑门的名号在凡俗横行霸道啊！好家伙，刚出剑门就给他逮住这么些人。

“你这背上女子，是何人？”那人厉声问道。

此时的柯群也正是不想给这群“败类”好脸色看，便讥讽回道：“与你何干。”

“呵，此女半月前刚从此地出发踏上苦行之路，我又怎能不认得！”随后，他便拔出腰间佩剑来，直指柯群的面门：“好大的胆子，违反门规，私自救助苦行之人，跟我回剑门，听候处置！”

？？？

什么玩意？

柯群一时脑子没转过来。

违反门规？什么违反了？救人违反门规？

应该是…听错了吧。

在柯群混乱之际，那其余几人也渐渐围了上来，一人把守着客栈大门，两人上前欲要没收柯群的佩剑。

得，本来还想替剑门清理门户呢，这下自己要被清理了。

呵，救人违反门规，救人违反门规…

开什么玩笑！

“谁人敢再靠前一步！”

柯群都不屑报上自己内门的名号。剑门何时有过这般规矩？护佑苍生，是天下仙门公认之理，不论出于何等缘由，外门怎敢定下这见死不救的门规！

寸青出鞘，喝退众人。剑锋青芒，微微颤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都在胡闹些什么？”忽听得一声呵斥，从二楼传来，循声望去，见一男子倚靠着栏杆，俯首看向相持的众人：“散了吧，明日一早还要练剑，此人就交与我处置。”

“师兄，可他…”正装男子似有不满。

“余枫～”二楼男子只用二字打断了他的话语。

名为余枫之人，收起剑来，冷哼一声，踏出门外。剑门子弟，也是不再逗留，一一离去。

却不知何时，柜台的掌柜也没了踪影。

客栈大堂，此刻，唯有柯群，背上的女子，还有那二楼男子三人而已。

只见二楼那人快步走下楼来，走到大门前探出头去观望一会儿，随即关上大门，转身…

跪倒在地。

“外门陈舜生在此，向少主请罪。方才诸位师弟不认得少主，出言不逊，多有不敬，但其本意纯良，没有冒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