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2 章

卖艺不卖身的女主人公、戏子到花魁、幽怨的靡靡唱腔、毁容......

就凭这些因素，夏冬春用脚趾头都能在脑海中编出几出负心薄幸倾心错付的故事出来，实在是华夏历史话本中的原型太多......

结果——也差不多。

夏冬春被女子请坐到她对面，小桌上摆放着糕点清茶，“妾本命袖娘，生穷苦人家，孩童之年被买入戏班......”

像是对台词一般，艺名红袖的女子红唇亲启，将自己的生平屡屡道来，只不过通过眼神和其举止情态，夏冬春能看出对方绝对是有自身思想的活物。

她生来确实坎坷，出自穷苦贫农，又是女孩，恰逢流年不利，苛税繁重，袖娘家中无法负担，将她卖给一个路过的戏班子。

袖娘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自身条件又不错，短短几年就被老班主看中，倾力培养。

压腿、下腰、打扇子、甩水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日日勤耕不缀。

吃了苦头，自也做得台上功夫，年纪虽小，却是打出了名头，换上了招牌，扯了红梅做自个儿的守旧底幕，养出了一批听她唱戏的客户来。

戏班越做越红火，有了自己的底气盘下了块地搭起来，日日都有看客前来，收益越来越高，遭了眼红算计。

到底是下九流的行子，平日里好话捧着喜欢，真到了要用的时候，哪里见得着客人的影子？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生意转眼就下去了，理都没法说去。

唱不来戏，就养不活一大班子人，眼见着戏班一天天消沉下去就要解散，袖娘也跟着落魄下去，院里却突然来了位衣着锦绣的贵公子，说自个是袖娘的戏迷，听说了戏班如今的困难，愿意为他们投入银钱，继续唱下去。

年轻英俊，风度翩翩，谈吐文雅，说话时更是满心满眼都是你，又通读诗文，风花雪月，更有救众人于水火的身份，这位自称是书院学子的范公子很快就入了袖娘的心房。

只可惜......郎情妾意，镜花水月。

范公子投了钱，一步一步做了戏班背后真正的老板，才逐渐露出了爪牙。

他家中只是乡绅阶层，靠着剥削底下才聚集了几分财富，只是这点钱财，在官豪子弟如云的书院中，却是不够看的。

他读书不行，却有野心，借着同窗的机会，讨好着到了一位秦二公子身侧，秦家乃官宦世家，二公子的兄长更是年纪轻轻便为朝中的户部尚书，若是能得了这位爷的眼缘，从手里头漏出点东西来，都够范公子吃一辈子了。

巧的是，这位秦二爷自小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偏好腰肢柔软，音如黄鹂的美人儿，单是美人还不够，还得是位楚楚动人身有所长的知名美人，才能让他有兴趣起征服欲望。

戏班的底子太薄，扬名不久，袖娘的名声还未传扬出去，便入了姓范的眼中。

接下来种种，自不必言说。

“我恨！恨情郎凉薄心狠，将我献于他人之塌！”

“恨官官勾结，县衙不管，投报无门！”

“恨那江北表面海清河晏，实则藏污纳垢！知府无所作为，压我枉死大火，遭永世焚体之痛！”

“我，不，甘，心，啊——”

最后一句话，已是撕心裂肺的怒吼，让美人的红衣化作黑烟，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