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刘杰的故事

两人径直走到楼下，办公楼旁边的主路上，已经停好一辆东风猛士。

刘杰绅士地替贺芳拉开车门。自己又从车后绕到一侧开门上车。

东风猛士咆哮着冲出营地。

车内，刘杰讲起自己的故事：

我叫刘杰，是南燕竹村人，我的父亲就是村长，这些都是你知道的。我的父亲是一个退伍军人，在他的影响下，我也参军退伍回来，你知道吗？每个退伍军人身上有一种独有的气质，不服输，傲气和干脆利索的办事风格。

退伍回来，我进入到县里退役军人服务站工作。主要负责的就是困难帮扶退伍老兵的事务。

那天，看到一群老兵在门口闹事，因为给他们的补助很久没有发放了。这里面，有白发苍苍的老班长，为了国家的繁荣，他们没有成家，指望这笔钱买米买面。也有因伤退伍的残疾战友，指望报销的钱去做下一次透析。

我接待了他们，把情况都登记好，承诺会及时给他们答复。大家都是老兵，就是冲着这一股热血，他们相信了我。

于是我开始各处跑，可是各个单位，各个部门，都是一推二六五，不是他们的问题，然后好心给你支使到另外的单位部门。

我就在各个单位和部门跑了整整半个月。最终的结果就是都不是他们的问题，那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没人知道。

我就像个在十字路口迷路的孩子。我一个工作人员，都尚且是如此，何况是那帮退伍回乡的老兵们呢?

终于，我爆发了，我在办公室里拍了桌子，我的咆哮声引来了无数好奇的看客。每个人都看着我，我好像被抓到笼子里的愤怒的猴子。只是成为这群观众欣赏的风景。

可是最终的结果呢？还是我灰溜溜地回到单位。就在我沮丧的时候，单位的领导反而对我一通批评。理由是影响各部门和谐！

呵呵，如果在战场上，我会直接枪毙这群废物。可是，现在的我，是那么的无力。

当我面对这群老班长和战友，我是如此的灰心丧气。可是他们对我的作为，表示的是理解和感谢。

在这里，我喜欢的那种氛围回来了，就是和我的战友们一起。一起互相信赖，一起冲锋陷阵。

我组织了这群人，开始游行，静坐。

很快惊动了县委这群人。是的，就是你父亲，我作为代表参加了会议，经过好几天深刻的挖掘。根源终于找到了。

你猜是什么？

哈哈哈，你绝对想不到，一个能引起老兵游行示威的原因，居然是没纸了。

哈哈哈哈，没纸了！因为没纸，所以公文就没办法打印，因为没法打印，领导就不能签字。因为没有签字，所以拨款迟迟发不下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几句检讨完事了。我能理解。

我能理解这个环节每一个人，后勤因为中标的采购商没货，所以没有责任。没有纸，工作人员没办法打印，也没有责任。那领导都没见文件，没签字，也没有责任。

哈哈哈哈，那他妈的整个过程，哪里出了问题呢？

我在思考，不是在思考我为什么会被领导轻视，也不是在思考为什么会被同事排挤。我在思考，到底是谁的问题？

后来，核战爆发了。

退伍军人和残留的现役，他们自己发挥精神，帮助掩体里的群众。我们认为这是应该的。但是恢复正常秩序后呢？

这群老兵又被抛弃在一边，面对静默，理由是，发送的邮件没有回复。神他妈的邮件没有回复。世界上的通讯有固话，手机，写信，口信，飞鸽传书等等无数种。谁都知道，网络已经中断，无线电也被辐射干扰。可是他们他妈的告诉我，没有邮件回复！

我顿悟了！他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制度！这些臃肿的，无用的机构。以及在这里面只会浪费纳税人的钱，还有这些为祖国做过贡献人的信任的这群蛀虫！这些机构和人，就像祖国健康身体上的囊肿。拖累着我们的发展和幸福，甚至开始化脓污染身边健康的细胞。让每一个热情，自信，乐观的青年，最后变成他们那样的腐朽。

于是，我组织起来这群老兵。拿枪，占地。我们自给自足。我要清理这些变质的细胞，不管是化疗，还是物理切割。我要建立新的体系，让健康的细胞占据每个空间。

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是贺县长的女儿，而是某个领导的子女，那你会被我无情地嘲笑，并且狠狠地丢出我的营地。

接纳你，并且答应营救你父亲，也并不是你说的能给我带来的那些好处，只是因为，老兵补贴的事情，我看到你父亲的大发雷霆，是出自内心的。他，是我认可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