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红月

萧若云和郎昱来到正厅，这里已是一片混乱，饭菜已经摆上桌可是没有人动筷，大家都在紧张地谈论些什么。几个少女一看到郎昱，就立刻围了过来，问道：“大哥，梦瑶姐说你要和道长一起走，是真的吗？”

“梦瑶姐最喜欢编一些离谱的故事骗我们了，这次也是假的对不对？大哥怎么可能突然抛下我们走掉呢？”

郎昱看着她们，脸上浮现出犹豫的表情：“这次梦瑶没有骗你们，我下午就会和萧道长一起离开。”

有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拽住了郎昱的衣服。还有人怒视着萧若云，生气地说：“你这道士，究竟对我们大哥施了什么法术，竟让他鬼迷心窍地要跟你走！”

“梦岚，不得对道长无礼。”郎昱呵斥道，“萧道长此次下山是为斩妖除魔，我想助其一臂之力，这是我个人的决定，与道长无关。”

梦晨忧愁地说：“大哥，魔尊法力无边，哪里是我们这些灵力低微的人可以挑战的，况且家里的妹妹们年幼，梦瑶和我恐难护她们周全，你一走了之也是草率。”

郎昱认真地说：“如果魔界的势力侵蚀人界，你们也会受到伤害，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郎昱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妹妹们劝好，少女们闷闷不乐地在桌边坐好，看起来都没什么食欲。萧若云慢慢地扒拉饭菜，感到气氛十分压抑。

郎昱终究还是收拾好了行李，和萧若云一起向外走去，身后是依依不舍的妹妹们。梦瑶梦晨将他们送到了村口，郎昱嘱咐道：“梦瑶梦晨，我走后你们就是家里年纪最大的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要担负起长姐的责任，照顾好妹妹们，明白吗？”

梦晨点点头，梦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你们路上千万小心，我们会等你们回来的。”

萧若云和郎昱向梦瑶梦晨道别，沿着村口的小路走去。走了很远后萧若云回头，发现梦瑶梦晨还站在村口，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离开黑河村后，萧若云和郎昱聊起接下来要去的地方。郎昱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萧若云提出，先去附近的城镇打探一下消息，再做决断。穿过一片树林后，萧若云他们看到了一座小镇，古旧的石门上方写着“青玉镇”。比起黑水村的宁静祥和，青玉镇要更繁华些，只见这里店铺林立，人流如织，小贩们在街上吆喝叫卖着，孩童们拿着玩具追逐玩闹，看起来就是太平盛世，哪有人会把魔尊与眼前的热闹景象联系起来。时间已经不早了，郎昱和萧若云挑了一家朴素的客栈住下。店小二一边领他们去房间，一边喋喋不休：“我见二位仙风道骨，气度不凡，莫非是修道之士？”萧若云应道：“正是。”店小二说：“最近修仙成了热潮，我表姑的儿子已到成家立业的年纪，却不想着挣钱，一天到晚想着寻仙访道，前几天入了个什么长明神教，整天写信让表姑给他寄钱，说要买灵符求仙人赐他神力，把我表姑气个半死。”

萧若云说：“你这位亲戚怕是入了个不正经的教，哪有买灵符就能涨神力的，如果修行这样简单，人人都能当神仙了。”

“是啊，可我那表姑的儿子顽固不化，还威胁说不给他钱就断绝关系，我看还是断了的好，不找工作净想一些歪门邪道， 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店小二说着把萧若云他们领到客房前，收下房钱后就走了。郎昱环顾四周，对萧若云说：“我看那长明神教必有什么蹊跷，明日再找那店小二打探清楚吧，今日萧道长应该也疲惫了，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萧若云肯定了郎昱的提议。看着转身欲走的郎昱，萧若云突然叫住了他，“还有，郎昱，你以后不要道长道长地叫我，太见外了，叫我若云就好。”

郎昱愣了一下，很听话地说：“好的，若云。”不知怎么，被他叫名字有一种很温柔的感觉。萧若云注视着郎昱离开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包裹里掏出一本灵植的图鉴看了起来。虽然上面的内容早已烂熟于心，她还是喜欢反复地看，总感觉自己和这些植物之间有着无法舍弃的羁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仅凭天光已无法看清书上的字迹，萧若云起身准备点灯，无意间瞥了一眼窗外，心里有诡异的感觉。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向天空，此时的月亮竟是诡异的红色。师父曾说，红月是不祥之兆，红月出现往往代表人界的邪气比较重，也预示着要发生大的灾难。萧若云想起了月下美人开花时的景象，顿觉不寒而栗，接连出现的凶兆究竟意味着什么？她看着窗外的家户，已经星星点点亮起了灯，远处的酒楼传来划拳吆喝的声音，萧若云在道观中待了多年，这样的烟火气让她觉得有些新鲜。她想起了郎昱的话，守护人界安宁，那便是守护这街上点点灯光吗？萧若云当初选择进道观修行，并没有想过打败魔尊平定三界之类的事，只是单纯地喜爱灵植而已，如今她已被命运的手推上舞台，虽然看不清前方的路，但是走下去就对了。她点燃灯火，解开额带，拿起了桌上的铜镜，从镜中能看见她额上生有藤蔓状的花纹，萧若云又试着用帕子擦拭，但花纹岿然不动，似乎在表明“我就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