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劈我自己
把手伸到它面前:“你看。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灵魂和原身并不是一体,所以……”
说着说着,她又停下这傻话。如果不是一体,天劫根本不会劈到琉璃碧树上去。
系统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游丹庭心中复杂,正想说话,天空中传来迟来的轰隆雷鸣,一道天劫紧跟着劈下。
那一刹那她眼前一片空白,不知是劫雷亮得天地失色,还是她失去了意识,任何杂念都被那抹去一切的白光扫空,她听见了什么正在急速断裂的声音从天外传来,从身体里响起,像是树干随着雷霆电火断裂,又好像是她自己的脊骨正在粉碎。她疼得想要从海里消失,想要把自己撕碎,以至于冥冥中生出一股愤怒:谁敢让她这样痛!
再回过神来时,游丹庭发现自己的右手卡在胸膛上动弹不得,怔了片刻,她忽然意识到,那是系统通过识海控制了已经失去清醒意识的她。
雨声雨水更大了,风暴之中全是热腾腾的白烟白雾,游丹庭已经看不见系统的投影所在了,她朝着记忆中的方向伸出手,方又想起,那只是一个虚影而已。
系统为什么忽然控制了她?她刚才想做什么?
游丹庭慢慢垂下右手,雨水顺着衣襟滑落,胸口忽然一阵刺痛,低下头,才发现衣裳上已经沁满了血水。如果系统不阻止她,大概她真的会把在幻想中给自己带来痛苦的脊骨抽出来。
系统的声音轻柔地在脑海中响起:“不会比刚才更痛了,宿主。”
游丹庭缓缓抬首,弥漫满整个视野的白烟逐渐被雨水凝落,劫云之下,暴雨之中,通天彻地的琉璃碧树几乎被劫雷断成两半,雨水流过树干中心,染上些许碧色,又流入大海,将银白的海面染上一层轻灵的浅碧荧光。
游丹庭慢慢从兜住身体的风暴中站直身体:“的确。”因为树已经快死了。
对这一点,她无比确定。原身被冷弦烧过一次根系,至今不曾养全,这种情况下再经历这么多道劫雷,必死无疑。
虽然灵体还没有消散的迹象,但是……
游丹庭道:“我受不了了。”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身体又被控制住了。她有些惊讶,本来以为系统只能经过她同意或者在她无意识时才能控制她的身体,原来不是么?
系统道:“你不能放弃,最后一道飞升劫没有放弃一说,不能飞升,就只能死。”
它的电子音骤然冷酷许多。可以说,系统从来没对游丹庭这么冷酷过。
游丹庭笑道:“谁说我要放弃?”
系统呆了呆,立刻冷酷不下去了:“啊?”
游丹庭用法力给自己的手加了一层锋锐灵光。
“天劫不就想把我原身劈坏么,”她淡淡道,“受不了了,我自己劈。”
她向风暴中心的琉璃碧树飞去,其间天劫仍在一道接一道地落在树身上,游丹庭在此时已没有太多感觉了——或许是她的意志重新坚定起来,又或许是原身真的要死了。
她落在被劈成两半的树冠顶上,烈烈高风冰雨如刀,劫云仿佛触手可及,劫雷从她身侧落下,蛛网一般瞬间覆盖了整株碧树,嚓啦数声,又是几道残枝坠入海中。
从这样的高空看下去,下方的大海竟然是十分平静的样子。
游丹庭毫不犹豫地落掌向树身劈去。
她比劫雷更了解自己的弱点。这一下,游丹庭只觉头顶嗡的一声,原本已经消减下去的痛苦再一次蔓延全身上下。
她也有些吃惊:“原来我平时出手都这么狠的?”在这种时候,她忽然有点同情从前的对手。
定定神后,游丹庭向下方看去,一道细而长的裂缝贯穿了右半碧树。
“很好。”游丹庭感到满意,又是一掌下去,咵啦一声,碧树裂成了三份,狂风并着大雨,直接将最细的那一半从主干吹折,如一道长舟横在海面上。
游丹庭观察了眼劫云中正在酝酿劫雷的光团,在劫雷降下之前,从树冠上跳了下去。
她直直落在横在海面上的那道长木上,劫雷刚劈下一半,她就已经收齐掌落,将长木劈作了两半。
长木顺着海波荡开,被暴雨打得一起一伏,劫雷迟那一步,只能空落在海面上。海水迅速地将雷电分走,游丹庭脚下一麻。
又这样实验几次,游丹庭道:“我好像找到窍门了。”
系统:“……这样算么?”
游丹庭盯着自己的靴子:“我脚挺麻的。不能算么?”
那谁知道啊……
游丹庭再次飞上树冠,继续观察雷云光团,系统艰难地道:“不要在心里骂天劫弱智,天劫什么都知道。”
游丹庭:“哦。我就骂,飞升本是逆天而行,不骂它怎么能算飞升?”
她站在风雨飘摇的大海上,脚下是濒临死亡的原身碧树,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很好,很完美,不管是要死还是要飞升,至少,现在的一切是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