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告知真相

林之蕴觉得自己担不起裴臻给这种罪名。他哪里配丢下裴臻？明明是他暗恋对方在先，现在也是他染脏不敢碰对方。

“邻居的身份早就丢下，你我又不是血缘兄弟。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执着些什么？你非要可怜我，让我觉得自己活的悲哀才满意吗？”

裴臻用胳膊肘撑着坐起来，直直盯着林之蕴。

“我执着于你。没有你的我在国外过的很煎熬，我一直以为你过得很好……我给你留了联系方式给林叔叔和谢阿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林之蕴呆愣愣地听着裴臻说这些话，什么联系方式？根本没有人给他联系方式……

回想起跟裴母杨修雲的交谈，跟父亲林昌海的争执吵闹，林之蕴只觉得大脑晕眩。

他的哥哥不是因为要跟他划清界限才出国吗？

他的小臻哥哥在国外一直都等着他联系自己？没有抛下他？

这是在骗他么……为什么要说这些让他不敢相信的话。

裴臻深呼吸缓着节奏继续说着：“我每次通过我妈问你的情况，她告诉我你过得很好，我是你阶段性的朋友。而你在高三后考上了外省的大学，不再需要我。”

听着裴臻的语气就能感受到钻心的疼。

不再需要，这几个字对于他们亲密的十五年来说是绝杀。

“都说我脑子好用，聪明。我连我妈的谎言我都看不穿，我信了好几年。直到回国我看着易主的房产，消失不见的弟弟，我真……”

林之蕴听着裴臻的话彻底傻了。不仅是他父母在瞒着他，连裴臻的父母也是在瞒着裴臻。

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明明是他们作为家长的成为邻居在先，作为孩子成为玩伴有什么过错？

到最后，他们反而成了这段虚情假意客套的牺牲品。

林之蕴呼吸都在抽痛，声音都在发颤。

“你没有要跟我家、还有我划清界限……”

“没有不要我……”

林之蕴顿了顿，抬手去轻轻触碰裴臻的胳膊，指尖都在抖。

“裴臻，你别骗我。你告诉我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说是真的我就会信。”

裴臻很想摸摸林之蕴的头，但现在手腕被固定很碍事。

“我没骗你，都是真的。我找了你一年，从回国就开始找，可是我错过你的七年该怎么算？我让你受那么多苦怎么算？我欠你太多。”

林之蕴紧紧咬着下唇，消化着裴臻刚才说的话。林昌海死了，谢歆然疯了……根本无法查证是不是有新的联系方式被转交。

杨修雲骗了裴臻，林之蕴信这种情况。

因为杨修雲后面的表现让他觉得太陌生，裴臻就算是对方的亲生儿子也未必就看的真切。

裴臻要是真的要划清界限就不该再找来，更不应该不把钱当钱一样打赏。

裴臻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欺骗的人。

林之蕴忽然抱住裴臻，声音哽咽。

“哥哥，你不欠我的……那都不怪你。”

裴臻心疼地环住林之蕴的背，只听林之蕴闷闷地忍着泣音。

“可是我回不去了……我走错路了。”

“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裴臻用胳膊缓缓顺着背部往下安抚林之蕴。

“是哥哥对不起你，哥哥当时应该带你一起出国或者跟你留在国内，跟你分开是哥哥最错误的决定。”

林之蕴趴在裴臻的肩头，犹如第一晚重逢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那样眷恋对方。

“我不想做这些，我试过打工……可是债务太多了，我根本还不上。我不眠不休去工作，却连利息都不够，越积累越多……妈妈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好，那次被他们追债的人吓到后很严重。”

“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经验和技术。我能做的只有出卖身体才有希望还那些债务和利息……”

林之蕴不知道该怪谁，怪他父母吗？可是如果不是他们生了他，他不可能遇到裴臻。

可是不怪，这一切为什么全都发生在他身上？

知道真相反而更加无法接受，没办法不委屈。因为家长自作主张地阻拦和欺骗，让原本近距离的两个少年离心。

裴臻听到林之蕴哭就无措，想要哄，却因为手腕而备受阻拦。

“哥哥都知道，我们小蕴受苦了。”

林之蕴被裴臻哄着、抱着，前所未有的安心。

就像曾经无数个日夜一样。

林之蕴一时间根本消解不了那么多情绪，积压在胸口化不开，憋的难受就流泪。

泪流满面也无法让心情归于平静。

裴臻的温柔让林之蕴更加痛苦，对方这样的表现让他总是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裴臻把林之蕴安抚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