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最有福气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后，出门转转买了些东西。林之蕴算着时间带着谢歆然去澡堂洗澡。

在谢歆然神志不清后，林之蕴总是分外小心，家里危险品都放在谢歆然无法触碰到的地方。

谢歆然平时也能做很多小事，并不是完全不具备自理能力。

但洗澡这种时间需要挺久的事情，林之蕴没办法放心谢歆然一个人完成。所以总是会带着谢歆然去公寓不远处的澡堂。

那里的老板还有搓澡阿姨对林之蕴很熟悉，因为林之蕴每周都要带着谢歆然来洗两三次。

澡堂老板是不到五十岁的阿姨，她家大女儿比林之蕴还要大些，于是看林之蕴就跟看自家小孩一样。

老板听见门开的声音，抬头看过来。

看见林之蕴笑眯眯地开口道：“小林，又带妈妈来洗澡了。”

林之蕴点头应声，“嗯，一切照旧。谢谢您的帮忙。”

说完就掏出手机付款，林之蕴每次付款都是按全套的洗澡标准来付钱。

但并不要求给谢歆然洗全套，只要搓灰洗干净就可以。

澡堂老板听到入账声响提示，连忙起身说道：“哦呦，要不了那么多，你每次都多给。阿姨都不好意思了。”

林之蕴淡笑着把谢歆然交给阿姨。

“我妈妈情况特殊，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板带着谢歆然进去，把谢歆然交给搓澡的阿姨再出来。

林之蕴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谢歆然洗完澡。

谢歆然一开始会对离开林之蕴身边感到惊恐，但后来慢慢察觉到别人的善意就会卸下防备。

有时候林之蕴会在想谢歆然或许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只是对这个世界太失望才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用疯疯癫癫的模样来面对这个令她恐惧不安的世界。

澡堂老板看林之蕴坐那里静静等着，也不玩手机。这年轻人长的就漂亮，干干净净的，很难看了不喜欢。

“小林啊，今年有二十二了吧？谈对象没有？阿姨给你介绍介绍。”

林之蕴本来垂着头在那里盯着地面发愣，闻言抬头看向老板所在位置。

出于礼貌就温声回应，“过完生日就二十二。阿姨，我有对象，谈很久了。”

林之蕴完全不想因为这种事惹来多余的人际交往，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并不会对别人造成什么损失、还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那阿姨闻言笑了笑，感叹道：“哎，瞧瞧。有颜值就是吃香，小林看着就不愁找对象。我家大女儿那时候说媒都给我愁死了，现在她安稳结婚咯，留个小闺女在家天天追星。还说学校里长的好看的校草，有一群小姑娘递情书呢。”

说到情书，阿姨眼睛亮了些许望向林之蕴。

“小林呐，你上学时候也不少收情书吧？”

林之蕴顿了顿，说的客观。

“有，不太多。”

其实当时喜欢裴臻的人更多，他收到的情书远没有裴臻收到的多。

那时候女孩子们喜欢那种又高又帅、温柔理性的男生，看起来特别有安全感。而裴臻恰好满足大多女生的理想型标准。

裴臻永远都有耐心，不会对林之蕴发脾气。遇到任何事都不会去纠结于错误在谁推卸责任，而是很沉稳地思考解决办法。

也正是如此，林之蕴所有脾气都会被包容。哪怕以前因为看到裴臻收到情书而不满，就突然毫无缘由地对着裴臻无理取闹、大发雷霆。

当时裴臻并不知道林之蕴因为什么生气，只是对方不开心，他就会哄。

那时的裴臻即便被林之蕴冷脸对待，依旧能像往常一样陪着林之蕴。把对方给的坏情绪通通化解，还给林之蕴买喜欢吃的食物。

林之蕴想着往事突然就有些跑神，是啊，那么好的人怎么会不吸引人呢……

裴臻被别人喜欢是理所应当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他马上要二十二岁了，裴臻已经二十五岁。他的邻居哥哥，也许已经结婚生子了。

林之蕴想到裴臻可能结婚生子就觉得胸口堵得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明明以前也没有真实拥有过对方，他一直都是对方的邻居弟弟。

仅仅如此的关系，还总是痴心妄想。

哪怕坠身泥沼，也还是无法死心。

其实现实就跟裴臻妈妈杨修雲说的那样一致。如果他不是生在林家，又恰好是裴家的邻居，裴臻连以前都不必要勉强自己搭理他，做那虚伪的场面。

因为两家是竞争关系……自始至终就是错误。

可是即便再怎么说服自己放下，一想到裴臻以前对他的好都是假的还是会难过。

怎么连伪装都那么毫无破绽呢？

是因为他林之蕴生来就太傻，还是因为裴臻演的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