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直播还债

林之蕴没想过自己的十五岁会有如此多变故。

暗恋被迫终结，父亲离世，母亲疯癫，自己高三辍学。

现在背负着几千万的债务，哪怕是找到工作也不足以还完这些。

催债的电话一个个被林之蕴挂断，催命一样的手机最终被关机丢在一旁。

带着谢歆然到一个几平方的地下室住着，这里的条件极差，所以月租很低。

十五岁，很多地方不敢要林之蕴打工。

即便如此，林之蕴在不懈努力下找到了份收银的工作。

一份工作根本不够，于是在岔开时间后有了第二份、甚至第三份工作。

林之蕴每天能睡够四个小时就很不容易了，他现在连闭眼休息都是奢侈。

光是活下去都要精疲力尽了。

房东知道林之蕴的情况后就免费让林之蕴和他母亲住下。

原本就是停电动车的地下室，生活居住所需的空间一概没有，甚至连床都没有。只是铺着褥子勉强凑合着睡，能挡挡风、遮遮雨罢了。

林之蕴如此拼命地活下去，也还是活的稀烂。债务没有减少还在增多，无论再怎么努力打工，利息的积压让人喘不过气。

每天一睁开眼就是想着怎么赚钱，怎么能让这个月的利息还上，又怎么能改变现状。

可是无论怎么想，没学历没资本，有钱才能更好的把钱变多，他现在一无所有拿什么去还。

就是打十份工、二十份工也改变不了现状。

不，兴许可以改变。

早早死掉就清净了。

林之蕴即便再苦再难，也都有在尽力照顾好谢歆然。谢歆然虽然偶尔会说些疯话，但大多时候都会安安静静的不闹腾。

因为林之蕴生的好看，也有不少人提出给他钱让他不这么辛苦。只要林之蕴肯配合，脱离苦海就在一念之间。

林之蕴通通拒绝掉，被拒绝的人总是恶语相加，诅咒谩骂觉得林之蕴不识抬举。

每每听到这种话，林之蕴就觉得好笑。

人啊，一旦活的艰难就活该被轻贱。

他们理所当然的把这样的事当作对苦难者的救赎，觉得贫穷又容貌姣好的人通过身体换取金钱是他们善良的恩赐。

在林之蕴心里宁愿多打几份工也不想靠着皮肉去讨生存，他的自尊心还不容许他做那样的事。

如果连这份底线都守不住，那时候他就不再是林之蕴了，只会是一副空壳。

毫无起色的生活，日复一日的打工。

在林之蕴十七岁那年，沉寂一年多的催债人突然找到他们，本就疯癫的谢歆然再次受到惊吓。

走投无路的林之蕴跟讨债公司签订了合约，在公司旗下运营的网站进行直播。

林之蕴终究是抛下了自尊心和以前不愿折断的傲骨。

比起日夜不休多份打工却不断增加的债务，来钱更快的方式就是这样。

一身皮肉换来的安宁，像是即将溺死者久违感受到的喘息。

一副任人玩弄的皮囊，再肮脏腐朽也能够苟延残喘。

协议签订后，公司就给林之蕴分配了双人间公寓。隔音效果很好，并不会让同一屋檐下的谢歆然有所察觉，即便对方已经疯癫。

直播通常都是在床上进行，林之蕴从对这些事含羞带怯的厌恶到最后习以为常的娴熟。

被践踏消磨的灵魂早就对这些事麻木，配合公司的安排，直播间的花样层出不穷。

根据打赏进行的活动让观众情绪高涨，戴着面具被打赏进行下一步指令的林之蕴就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进行着命令。

一开始并不是只有直播，因为林之蕴是毫无人气的新人，身体完全也没有经验。

一般新人很难熬出头，但林之蕴不一样。林之蕴生的漂亮，体毛又少，这种新人的第一次无疑是块肥肉。

有大流量的主播配合拍视频，一经上传反响狂热，林之蕴的号在未开播以前就来了小万粉丝。

林之蕴前几次直播因为生疏，得到的反响并不好，因此公司要求下还是跟其他人拍摄视频上传。

作为协议签订人，林之蕴在签署名字那一刻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无论对方是谁，其实都无关紧要。

他们眼里都只涉及利益，无关情爱。

哪怕滚作一团，灵魂上也没有任何共鸣。

那不过是纯粹的肉欲，生理性满足会带来难以自抑的呻吟。

但血是热的，心也是冷的。

最原始的交配，跟兽类无异。

林之蕴是直播圈子里的香饽饽无疑，跟他合作过的还期待下一次，没合作过的心心念念着想被眷顾一次。

仅仅三年半，一开播就被挂在网站推荐位上的存在。

林之蕴带来的效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