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属于南洲的雨季快要到了
肖瀚白的伤口又崩开了,林望在门外,看到换下的纱布被鲜血染红,心就不自觉的皱成一团。
大夫还在房间里面没有出来,门外只有王阳和林望两人。
王阳抬眼看了林望一眼,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略显焦急道:“这么多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林望的眉头果然皱了起来,他不安的开口道:“应该不会吧……”
肖瀚白怎么说也养了一月有余了,每天的吃食和汤药还有打的针,都是严格按照医生的嘱咐来的,上周郑义又带他家的家庭医生来看过,还说伤口愈合的很好,伸出大拇指好一顿说,郑义给林望翻译说那是在夸肖瀚白身体好,今天怎么就又变成了这样?
王阳察觉出自己话中不妥,改口道:“要是有人能在晚上照顾我家爷就好了,”说完感觉自己的话有点直白,掩饰性的解释道:“许是晚上起夜累着了,我家爷不喜欢丫头们贴身照顾,柳伯岁数大了,我晚上还有事要办,他身边也没个人……”
“我来照顾吧,”林望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我无事,刚好可以搬过来照顾他。”
王阳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叫好声,故作犹豫,“会不会打扰先生休息?”
“没事,”这时医生刚好推门出来,林望忙就着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只看到床上肖瀚白疲惫的脸色,“以前师兄们生病,我守过夜,很有经验的。”
王阳忙顺杆爬道:“那就麻烦先生了,您的东西我这就让人搬过来。”
肖瀚白知道这事的时候下人们已经搬了林望的被褥过来,放在靠窗的小床上,肖瀚白不明所以,看着忙前忙后的王阳,道:“这是干什么?我说过不用人守着。”
王阳一边指挥丫头们把铺盖都弄好,一边回头对肖瀚白笑眯眯说道:“林先生说不放心您,想搬过来住!”
肖瀚白一滞,不自觉去看王阳,王阳被他看着不禁低下头去,肖瀚白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的胆子如今真是越发的大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王阳感觉到腿软,正要开口求饶,却听到门口传来林望疑惑的声音,“王阳?你还没走?不是说有要事出去一趟吗?”
林望推门进来,将手里拿的几本书放到窗户前的书桌上,视线滑过上次看到的那只木匣子有稍微的停顿,没有看到身后暗流涌动的两人。
肖瀚白冷着眸子看向王阳,恼他私自让林望搬来他房间的举动,却也无法开口拒绝林望的到来,最后他只是淡淡收回视线,低声道:“下不为例。”
王阳忙卷着袖子擦了一下鬓角的汗水,恭敬的回道:“知道了。”
“滚!”这个字几乎是从肖瀚白咬紧的牙缝里蹦出来,王阳闻言片刻也不敢在待,快步退了出来。
关门声叫醒有些走神的林望,他转过身看向床上的肖瀚白,两人视线相撞,下一秒都默契的错开了。
空气像停滞了一般。
“晚上想吃什么?”林望实在受不了这莫名其妙的氛围,没话找话,“你的伤口应该吃清淡一点吧,用不用我去找柳伯说一下?”
“不用,”肖瀚白半靠在床头,身后塞了两个柔软的枕头,“柳伯是老人了,知道该怎么做。”
不像王阳,偶尔还会忤逆一下他。
林望点了点头,抬眼时又无意看到肖瀚白看过来的视线,他顿时像被烫到了,匆匆瞥过眼去,他走到自己的床前坐下,百无聊赖的摸摸这儿,又拍了拍被子,最后实在坚持不下去,跳起身说:“我去看看晚饭好了没。”说着不等肖瀚白开口,快步出了房间。
门被关上的瞬间,肖瀚白也忍不住长叹出一口气,他侧身躺倒在床,伸手拉过被子盖住了脑袋,可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味道还是无孔不入。
那是林望身上独有的味道。
这种莫名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饭过后,柳伯或者伺候的丫头们在还好,可若只剩他们两人,好似连房间里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林望不习惯这种陌生的感觉,于是便强迫自己变得坦然一些。
坦然的给肖瀚白拧帕子擦脸,坦然的给肖瀚白倒水吃药,坦然的给他盖好被子,说了晚安,按掉了房间里的电灯开关。
朦胧的夜色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里,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却都没有睡意。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雪花膏味道,林望感觉自己被缠裹在里面,各种不舒服,忍不住翻了个身,却听到肖瀚白叹气的声音。
“怎么?睡不着?”肖瀚白问他。
林望没有转身,眼睛看着墙壁,隔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肖瀚白,你怎么也不睡?是伤口疼了吗?”
“没有,”肖瀚白声音带了一丝笑意,“都是小伤,不怎么疼的。”
林望咬着唇,犹豫好久又开口道:“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可这三个字林望没有说出口,他敏感的察觉到自己不该那么问,于是顿了顿,改口道:“你当时,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