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先生的声音

火车是在第二日傍晚停在南洲车站。

林望在车站同老先生告别，随后招来一辆黄包车，坐着就直奔督军府。

原以为路程会有点长，没想到督军府居然离火车站不远，车夫拉着他拐了三四个弯儿，然后后从一条小巷子穿过，一到马路上就看到了督军府外穿着军装的人。

他们每人都配了枪，目光警惕的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

看到林望乘坐的黄包车在门口停下，立即就有守卫上前来询问。

车夫见状收了钱后赶紧拉着车走了，只留林望在门口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是来找肖瀚白的。”

“督军名讳岂是你能叫的？”守卫一脸严肃，“你见督军是有何事？”

“我，他……”林望又结巴起来，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在此时提起栾庆华的事，“我，有一点私事……”

“因私事见督军是需要提交拜帖，然后留下联系方式后等通知吧，”守卫说着将林望领到一旁的小亭子里。

亭子里只有一张朱红色的木桌，上面放着一本小本子和一支钢笔。

“留下你的名字，事由和住所。”

林望闻言翻开了本子，前面厚厚十几页都是留下信息想见肖瀚白的人，他只好拔开钢笔盖子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林望，和平饭店。”

这家饭店是从那位老先生口中听到的，大师兄那儿他还不打算去，一时也想不起别的地方，只好写下和平饭店，刚好他没有住所，今晚他先住在那儿，等见到肖瀚白后再说别的。

林望写完也不多耽误，坐车去了和平饭店。

这一晚林望早早就睡了，许是赶路的原因，这一觉他睡的极沉，直到第二日快到中午才醒。

他换了衣服，晃荡着下楼去吃饭，没想到在一楼餐厅里又遇到了火车上的那位老先生。

两人见面都会心一笑，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林望的早饭是一碗粥，两个肉包和一张葱花饼，老先生则是一碗热汤和饼。

老先生看着他，不死心般又问，“小兄弟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昨天还拒绝的干脆的林望此时居然有些犹豫了，不能怪他，只是看到昨日那排队见肖瀚白的小册子后他心里也没有底了。

没有别的办法见肖瀚白，如果排队怕是要耽误时间，而栾庆华那事，最是耽误不得……

他喝了一口粥，问道：“宴会是在什么时候？”

“五日后！”

林望点了点头，“我需要清肺润喉的汤药。”

“没问题！”

“我没有带戏服来。”

“我的戏班子明日晚上就会到南洲，我徒弟的戏服你应该能穿，我们还有裁缝师傅，如果戏服不对可以改一下。”

“你不听我唱两句就定下来吗？”林望问 他。

老先生这才笑了出来，“当然要听，吃完回我房间唱吧。”

林望咬了一口肉包，“行！”

第二日傍晚老先生的戏班子就到了南洲。

大家对老班主让林望顶替上台一事颇有微词，可老先生不管他们如何想，只是让裁缝师傅给林望紧急改了一下小徒弟的戏服，就忙着给林望熬汤药去了。

林望等待的这几日曾想过自己留下的信息会偶然被肖瀚白看到，然后找过来，可遗憾的是，直到他们去督军府唱戏那日早上，都没有人过来寻过他。

他笑自己异想天开，肖瀚白再怎么说，也不是以前的……

林望想到这里顿时一滞，肖瀚白以前是什么样的？

……以前……

他和肖瀚白不过在多年前相处过一月而已，他怎么都能如此笃定，肖瀚白看到他留的消息就会来找他？

“先生，车已经备好了，班主让您过去。”来传话的人打断了林望越跑越远的思绪。

他如梦中人被突然惊醒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点头道：“好。”

车子是督军府派来的，林望出去的时候看到两个穿军装的人正在检查他们带进府的东西，林望没有说话，过去站到了老先生身旁。

这一次他们一行有十几人，加上装戏服头面的箱子，一共来了三辆车。

林望是同老班主一起还有另外同他搭戏的两人坐了同一辆车。

本以为这一次不过也是同以往一样登台，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可是直到车子在门口被叫停，有人偷过车窗看向他们，然后同开车的人说了几句话才抬手放行时，林望平稳的心跳却突然跳快了几分。

他看到前面黑色铁门被缓缓打开，背着枪的守卫来来回回，随着他们缓缓驶入，盘查的人又招手挡下了后面的车辆。

他们被安置在后院的佣人房里，众人虽紧张，却没有乱了手脚，都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林望被按在镜子前上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