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迷魂摄魄
一张鲜红毛毯由酒楼大门口直铺到柜台,小翠搀扶着赵姑娘缓步而走,酒楼里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默契的汇聚在一起,好不风光。
我指着楼下怀抱琵琶,缚着一道白绫的盲眼少女,问郑文凉道:“先生可认识她?”
郑文凉眯起眼,先是仔仔细细的瞧了瞧,然后停顿片刻,笑道:“月前就听说醉仙楼来了位眼盲少女,琵琶弹地极好,若是真能听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天籁之音,那将委实不虚此行,若此刻真在浔阳江上,再道一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那定然别有一番滋味。”
我望了眼楼下少女,又回过头微微笑道:“香山居士若听到先生的这番话,恐怕要与先生听着琵琶一醉方休了。”
“哈哈哈。”
郑文凉连喝三杯,大笑三声后,望着我悄声道:“只可惜在下囊中羞涩,还不知道听这姑娘弹奏一曲,要多少银子勒。”
囊中羞涩?那我刚才给他的金子是假的不成?
我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他的话外之音,无非就是如果能不使银子就能听一曲自然是极好的,当然,我出钱,他光听是更好的。
我却死死盯着他,严肃道:“先生是第一次见她?”
郑文凉顿了顿,然后点头道:“虽是第一次见,但果真名不虚传,只凭这姑娘的装扮样貌来看,就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感,倾城绝色,大抵如此了,只是可惜....实在可惜。”而后,他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瞧的仔细,中年人的脸上波澜不惊,毫无破绽,只与我款款而谈。我不禁怀疑起来,难道是我错了?可是,少女胸前被毁坏的刺青又作何解释?难道冷冽的暗器就真的好巧不巧射中刺青位置?还有那梳妆台上价值不菲地北莽首饰?又如何说得通呢?
这时,隔壁桌的妇人突然扭动腰肢大步而来,精准揪住郑文凉的耳朵,一口川渝口音,威胁道:“你再多看一眼,老子剜了你的眼,从今往后,你只管做一个瞎子郎中,省地给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瞧病的时候,左右乱瞧。”
“夫人,错了,错了,夫人。”郑文凉吃痛,身子倾倒在妇人身上,赶忙认错服软。
妇人瞪了他,道:“现在知道错啦?晚了!夜里再好好让你认错。”
郑文凉顿时一副生无可恋的奇怪神色,然后紧紧捂住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瞄着我,像是在等我说些好话。
妇人一手扶在左手边的朱栏上,一手拎着中年人狠狠教训的模样,俨然是个刁蛮泼妇。
却又给我一张笑脸,歉意道:”倒让弟弟你见笑了。“
我打个哈哈,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轻声赞道:”夫人威武。“
只是听到楼下愈发吵闹的喝彩声,妇人面带不悦,不着痕迹地瞥了楼下一眼,顿时一惊,又眼珠一转,摸了摸袖口以及胸口,急道:”老凉,老凉,老娘想起来,刚才去那边大街上的胭脂铺子买了三盒胭脂,有一盒忘了拿了,快陪我取来,莫要让哪个小狐狸精捡了便宜。“
“起来!老子蜀道三,三……”
“哎呦呦,起来了,起来了,夫人轻点!”
正说着,形同小鸡的中年人便被妇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拎出了醉仙楼。
我在二楼紧紧盯着他们,待二人离开醉仙楼后,我朝着楼下的几名汉子招了招手,又指了指郑文凉夫妇俩。
有御内卫跟着他们俩,总归来说还是能让我放心些,人证已有,便只缺少物证!
我重新落座,抓起一块牛肉,放在嘴里细嚼,然后又拿起一支筷子轻轻敲击着桌子,酒壶,碟子,权当它们是一些与众不同的乐器,最后闭着眼睛哼起那段熟悉的北莽小调,神色怡然。
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冷冽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我的对面,只不过今天的冷冽并没有身着官服,而是换了身玄色长袍,确是个翩翩美少年。
我心下大惊,刚才太过放松,连如此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许是冷冽轻功了得?如果真是这样,那倒还说的过去。
冷冽压低嗓音,道:”王爷好兴致,刚才哼的小调旋律我却未曾听过,敢问是北莽来的么?“
“跟你有一文钱关系?”我横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不在楼下陪赵姑娘,来楼上找本王作甚?难道赵姑娘还要收你的银子不成?纵然要收你的银子,你又不是给不起,京城这么多大户,你冷家可是位列前茅啊。“
冷冽白皙的一张脸涨的通红,似是心情烦躁,瞪了我一眼后,端起桌上的酒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讲道理,我委实不是吝啬之人,但对冷冽嘛.....嘿嘿,自然不能一概而论,冷冽缺银子,冷家可不缺。
我估摸着这壶酒已少去约莫半壶份量,于是笑呵呵道:”那今天这顿酒钱,就由冷捕头结账了,本王先行谢过。“
”咳咳“,冷冽正喝地兴起,显然是我的话将他呛地够呛。
他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