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乘风而行

徐菲菲寻着那光向上望去，见是月亮透过云层薄雾，恰巧落在娄十五身上，笑道：“是我们大惊小怪了。”

说话间，月光又被遮挡，娄十五没有异样，千鸦镇石也一如既往。

然而此时此刻娄十五却如临梦境，那黑鸦尊者竟是自讲坛走下，脚步徐徐，来到近前，声音平和，问题却是叫人深思：“孩子，你修行方士之道，到底为了什么？”

娄十五一怔。

他在风鸣山长大，从小耳濡目染，学习道法也是自然而然。虽对道法并无兴趣，但也不敢违逆师命，强身健体，修心养性，步入道门，也算是理所当然，于他来说犹如吃饭饮水，故而从未想过为何。

此刻被黑鸦尊者如此一问，竟不知如何作答。

黑鸦尊者笑道：“彼时我与你一样，并不能立刻给出答案。世事无常，命数多变。若有朝一日你有了答案，可再来说与我听。”

说罢，他身影渐渐变得虚无，娄十五也从那如梦如幻中回过神，迫不及待问道：“大师兄，师姐，你们为什么修行方士之道？”

徐昊天并未多想，而是直言道：“自然是为了造福百姓，不叫世间有更多疾苦。”

娄十五若有所思，又看向徐菲菲。

徐菲菲也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怎会有如此问题？”

娄十五将适才经历说了，更是道出心中疑惑：“那人问我为什么，我答不出，所以想要问问大师兄和师姐。”

徐菲菲想着也许小师弟真的遇到机缘，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与禁忌之地和黑鸦天墙有所联系，便不敢大意，思忖片刻，才道：“大道万千，修者无数，目的各不相同。一时答不出没关系，如若在意，可慢慢探索，直至发现本心，找到答案。”

娄十五并非纠结之人，听师姐如此说，当即点头道：“师姐说的我明白了，这个问题以后再说，我们继续前行吧。”

过了授业道场，走了一刻钟，前方出现一条河，宽二三十丈，不见首尾，水流湍急，奔腾咆哮，犹如千军万马冲杀，若是胆子小的，只听声音都会吓破了胆。

娄十五从未见过如此大河，倒不觉得害怕，只是新奇，甚至隐隐有些兴奋，感叹道：“好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

徐昊天笑道：“等你见过巨水怒海，便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波澜壮阔。”

娄十五道：“可是书中记载的，无边无际，九死一生的巨水和怒海？”

徐昊天道：“不错。”

娄十五道：“若是得到师父允准，我定要去亲眼看看。”

徐菲菲道：“巨水怒海，凶险万分，便是师父也不敢轻易涉足，我看他老人家绝不会让你去的。除非你能修至五纹之境，可呼风唤雨，便无惧巨水怒海。”

娄十五道：“只是远远瞧一瞧，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徐菲菲还未开口，就听徐昊天道：“远观无碍，只要我们陪着，师父会同意的。”

娄十五道：“多谢大师兄。”

徐菲菲话锋一转，道：“巨水怒海暂且搁在一旁。你经师父许可来此历练，这条怒水河便是你的初次试练。”

话音一落，她立刻掐诀念咒，施展清风诀，犹如彩蝶，将那怒水波涛当作花丛，在其中翩翩起舞，几个起落后，就去到了对岸。

娄十五惊呼道：“师姐好本领！”

徐昊天道：“十五，若是想去看巨水怒海，这条河你必须自己渡过，我在对面等你。”

说着，他也施展清风诀，跨过怒水河，却不似徐菲菲那般轻盈，而是像一只振翅雄鹰，在半空斜掠，一鼓作气。

接下来便是娄十五。

自他修行清风诀至今已过五载，法诀咒语早已熟记于心，运用也算炉火纯青，在风鸣山中与灵兽嬉闹玩耍时，也会使用。

怒水河虽宽，且水势骇人，但却吓不到他。

手掐法诀，口吟咒语，不多时周身便有清风徐徐，仿若一只大手将他托起，随后就向前方缓缓飘去。

这一手乘风而行的本事，便是整个玄风门，也没有几人熟练掌握。毕竟清风诀不过入门道法，许多弟子在修行之中更多在意的是提升境界，学习更厉害的道法。

而娄十五并不急着提升境界，终日与灵兽为伴，看似玩耍取乐，却在不知不觉间将清风诀用得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