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
甩开追兵,前方海阔天空。
艾布尔虽然恨不得把宋安安碎尸万段,但岳峰重伤昏迷,玛丽莲蠢蠢欲动,关键时刻,他不能离老巢太远。哪怕再心不甘情不愿,在宋安安的飞船进入924虫洞区域后,他也不得不咬牙下令打道回府,将无尽的星辰大海留给杀父仇人们。
宋安安松了口气。
靠在窗边,她凝望着仿佛伸手便可抓在手中的繁星,仿佛被摄去了七魂六魄。
宇宙充满了魅力,怎么也看不够。
画家达芬奇很能理解宋安安的心情。
再精湛的画技也无法描绘出宇宙的美之万一,但这并不影响达芬奇想将美景搬到画纸上的尝试。要不是找遍全飞船也没能找到一张纸,达芬奇绝对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个天昏地暗。
“现在是抱怨没有纸的时间吗?”爱因斯坦被气笑了,“重点难道不该是整条飞船上连一粒米、一滴水都没有?我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进食,再下去,我们没死在艾布尔手里,却得活活饿死在让你倾倒的美丽宇宙中。”
“人生固有一死,想开点。”达芬奇淡定地拍了拍爱因斯坦的肩膀,安慰他,“人工智能不需要吃饭喝水,他们的飞船上没有食物和水不是很正常的吗?关键在于,星际航行以日计年,动则以光年计算路程,哪怕你急得抓耳挠腮,客观限制之下,你仍旧什么都做不了,何苦自寻烦恼呢?还不如珍惜眼前的时光。”
“生命都受到威胁了,我这是在自寻烦恼吗?”爱因斯坦没好气地反驳。
不过,科学家讲求实事求是,哪怕再不乐意,爱因斯坦也不得不承认达芬奇说得对。
他们所在的这片星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窗外除了星星还是星星,而爱因斯坦因为五脏庙内空空如也,已经眼冒金星。
飞船上自带能把宇宙暗能转化为电能的设备,完全可以满足人工智能日常生活所需。爱因斯坦望一眼精神抖擞的副指挥,无比羡慕人工智能的种族技能。
他命令飞船向东南方全速前进。
爱因斯坦心思缜密,早在登船之初,就已经想好了食物的补给渠道,只可惜他从来没有上过太空,纸上谈兵的想当然与现实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爱因斯坦纳闷道:“在临风城的时候,电视上的政客们一天到晚挂在嘴边星际海盗如何如何猖獗,他们花了多大的力气与海盗周旋,好似全宇宙都被海盗占领了似的,为什么我们航行了这么久,一个也没遇到?”
“遇到了也不见得有粮食。”宋安安泼他的冷水,“只有自然人的飞船才会带粮食,我们还不一定打得过他们。”
有一说一,按照目前飞船上缺弹少炮的情况,百分之八九十的海盗船都能把他们秒杀了。
毕竟,海盗以打劫为生,战斗力可不是吉祥物一般的临风城太空军可以比拟的。
爱因斯坦哀嚎:“死于饥饿与死于战争,相比之下我宁愿死于战争,至少这属于英雄的死法。”
“死都死了,英雄还是狗熊有区别吗?”达芬奇想得比较开,“要是有纸就好了,我可以写——或者画一封遗书,塞进太空瓶里投向太空,让我的遗愿在宇宙中漂流,等待有缘人的采撷。”
爱因斯坦气不顺,原话回怼他:“死都死了,留不留遗书有什么要紧?”
宋安安拍拍达芬奇的肩膀:“别跟爱因斯坦一般见识。人各有命,有的人哪怕留下了遗愿,也不见得能被实行,还不如不留。”
在历史上,真正的爱因斯坦死前留下遗言,希望死后能够被火化,骨灰撒在不为人知的秘密地点。可惜当他在普林斯顿医院病逝后,他的主治医师——普林斯顿医院的病理学家托马斯·哈维在没有经过爱因斯坦家人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取出了爱因斯坦的大脑,并且将它切成了240片,每一片都有精心标记的编号。
作为一个克隆人,爱因斯坦专门通过中央数据库查询过他本体的资料,自然了解这段历史。
他没好气地说:“我得感谢哈维没有遵从历史上那位爱因斯坦的遗愿,否则他的遗体都被火化了,科学部找不到他的染色体,也就不会克隆出我了。”
“这么说来,历史上的达芬奇应该是被土葬的?也对,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非常保守,大概只有女巫才有资格被火烧死。”达芬奇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猜测,“不知道科学部从尸体上取了哪块身体组织来克隆我。我也许是一根头发丝变的,或者是一小块上皮组织?这么一想,还挺有趣。”
宋安安:“哪里有趣了,这话题明明很阴森恐怖好吗?”
不仅爱因斯坦饥饿难忍,宋安安也饿得犹如胃里有一团火在翻腾。
根据星图上的标记,他们现在所在的星域被星际海盗占领已有数十年的历史。出于小心谨慎,一开始爱因斯坦只敢在边缘小心翼翼地试探,随时准备着与冲出来的海盗们大干一场。谁知他们在外围晃悠了半天,竟然连飞船的影子都没见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