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风云(五)
什么要这样帮我?”
谢孤峤睁开眼睛,“想帮就帮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总是这样,随性而为,却不知他这一阵随意的风吹过,在她的心湖荡起重重涟漪。
就像是那个吻。
就像是那封信。
风拂过幡,幡随风动。
僧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面对他,她就有这种感觉。
她想,这个男人,是真的让她心动了。
谢孤峤看着她,她凝眸顾盼,那双眼睛像是细雨霏霏的湖面,烟波袅袅,含情微露。
被她这么看着,叫人情难自持。
他起身,一手撑着矮几,俯身靠近了她。
他们相对而坐,他忽然靠近,在她上方投下一片阴影,她下意识抬起头,谢孤峤视线落在她唇上。
他的眸光幽暗,喉结微微动了动。
暧昧气氛在马车里蔓延。
沈云烟闭上了眼睛。
他俯身靠近——
哐地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扫雪在外喊:“小姐,咱们到啦!”
谢孤峤动作一滞。
沈云烟睁开眼睛,朝外应了一声,“知道了。”
扫雪在外等着,好一会儿,小姐才掀开车帘,下车时颊带微微红,扫雪不由好奇,是马车里太热了吗,小姐怎么脸红了?
管家出来迎人,一行人正欲回府,沈云烟道:“等等,还有一人。”
谢孤峤掀开车帘,悠悠然从马车上下来。
扫雪和逢月齐齐张大了嘴巴。
管家道:“这位是?”
“这位谢大夫,是我请来给爹看病的。”
阖府上下受沈相影响,不敢接待和尚道士,在老爷面前也不能提妖的事,她便谎称谢孤峤是大夫。
反正他气质神秘莫测,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干什么的。
严管家惊讶,小姐竟然会为老爷请大夫?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不知谢大夫在何处坐馆行医?医术如何?”
沈云烟冷冷打断了他,“谢大夫是游方大夫,医术高明。我请他来,自有我的道理,轮不到你多问。”
管家低头:“是。”
谢孤峤饶有兴趣,看她摆沈大小姐的派头,只觉十分新鲜。
进了府中,扫雪小声问,“小姐,你怎么把谢大师请来了?”
“请他来除妖。”
除妖之事,扫雪自然是无条件相信大师,她只是不明白,“大师为什么在马车里呢?他是什么时候上去的?”
沈云烟:……
逢月:“不该问的别多问。”
扫雪:“哦。”
东厢内,浓浓药气弥漫。
沈相躺在床上,意识昏沉,谢孤峤查探后道,“妖气侵体,精气亏损,性命垂危。”
果然是妖么……
“可还有救?”
他微一沉吟,骈指点在沈相眉心,指尖凝结浅浅金芒,随着金光注入,沈丞的脸色肉眼可见好转了些,但眉心墨点般的印记凝而不散,十分顽固。
他收回手,“注入他体内的妖气是活的。”
“何意?”
“妖物不死,妖气不散。”
也就是说,必须要杀了妖物,沈相才有救。
沈云烟便问:“那妖物在哪呢?”
谢孤峤道:“除了他身上,府中并未妖气,那妖不在这里。”
说完这句,就见沈云烟狐疑地盯着他。
他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她道,“就是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曾几何时,在沈宅时,他也自信满满的说过“妖物见了我早已逃遁”,然后王三冒了出来,现在又是这么说,她忍不住想,相府里不会冒出个王四王五来吧?
被质疑了。
他谢孤峤出山以来,逢妖必克,也就是沈云烟不信他,实则像王三这样,恰好找到一具阴阳两气相交的濒死躯体附身,又有金乌之羽掩盖妖气的情况,堪称罕见,也不能怪他。
他眯起眼睛,“今夜和我一起行动。”
“干什么?”
“夜探沈府。”
既然沈云烟不信,就带她将沈府探个遍,证明自己所说没错。
天气清朗,一轮上弦月高挂夜空。
沈府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睡了,沈云烟偷偷出了房门。
她小心翼翼走到院门口,玄衣人斜倚墙篱,候她多时了。
月光照着他颀长身影,一派落落风致,当世无双。
沈云烟虽不是典型的闺阁小姐,也读过许多才子佳人的话本,其中总少不了夜深人静,情人幽会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