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方毅

大夏国，宣州，青云郡老牛村。

老牛村依山而建，背后紧靠着的是连绵数百里的大荒，农人讲究天时，此时太阳初升，应是劳作的好时机，可是老牛村外的田埂上却看不到村民的身影。

今天是官府征粮的日子，此时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村头，跪拜在地上，虔诚叩首，四周摆满香炉，烟雾袅袅，如同祭拜神明。

有几人矗立在村民面前，巍然不动，他们正是征粮的官吏。

这几个官吏手操兵戈身披犀甲，怒目圆睁，睥睨一切，气血如虹，异于常人。

中间的那人更是坐在黄金车辇上，他身着黄金锁子甲不怒自威，身体时不时有霞光喷涌，宛若神灵，不怒自威，他便是司农，专门负责方圆数十里地的征粮一职，

村民们祭拜的正是这些官吏，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不然排场小了，便是落得个蔑视官威之名，随手便可把人踩死，可谓是命如草芥。

在人群的后面，有一个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黝黑，但是长得极为的俊朗。

少年名叫方毅，他看着摆在眼前的粮食，不禁悲从中来，这里面鸡鸭牛羊，应有尽有，中间那半截大蛇，更是大家深入大荒深处搏杀得来的，为此还死了人，平日里村民们数月不曾闻过肉香，只敢以稀饭充饥，现在全被征了去。

方毅小声呢喃道，“一人奉口腹，百姓竭膏油，可悲，可恨。”

此时，旁边有人戳了戳方毅的手臂，他是村里的村长，名叫方二水。

“阿毅不能妄议，小心祸从口出，官家之人修行有功法神通，超凡脱俗，一个念头便可以决定我们的生死。”

“我也修有武道功法，不见弱于他们。”

方毅摆了摆手，没有害怕，三年前，他的脑海中莫名多了一门名叫归一诀的功法，挥之不去，这三年，每天都会抽出半个时辰来修行这门功法。

“你那算不上功法，真正的功法神通都被官家把控在手里，我们这等乡野村夫哪里来的机会去修行。”

方二水极力劝诫，生怕方毅血气方刚，年少自信，自以为是。

听到这，方毅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因为他修行了三年归一诀，除了力气大点，确实没什么变化。

只见有两个官吏开始把粮食清点在册，下一刻一声暴怒，如同雷公作响：“村长何在，你是在蔑视我等嘛？这么点东西，把我等当做乞丐了！？”

这一声如同雷公作响，直逼心弦，直接把人震飞出去，方二水被这一声震怒吓得不轻，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颤颤巍巍地说道：“大人，这已经是村里所有的粮食了，没有多余的了，大家只能以树皮充饥，哪里还有东西孝敬.....”

其中一个官吏不曾正眼看过方二水，道：“粮食缴纳，有法可依，你说的孝敬二字，是往我等身上泼脏水，造谣污蔑我等嘛？其心可诛。”

方二水被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再说话。

另外一个官吏更是蛮横，一脚踢开方二水，道：“粮，人人都能征，为何就你们征不得，可是懈怠了，然后来糊弄我等，按照律法，皆斩。”

方二水听到皆斩二字瘫坐在地上。

整个老牛村没有人敢出声，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方毅死死地握紧拳头，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那可是官吏，对于他们来说，可以不祭天不祭地，但是官吏是必须要敬畏的，因为自己的生死就掌握的这些官吏的手上。

就在此时，一个官吏拖出一条数米长的另外半截大蛇，怒喝：“这不是粮？欺骗官府，其心可诛！”

方二水悲鸣，心灰意冷，“不是我要欺骗大人，这是全村的口粮了，大人拿了去，全村的人都要饿死其中，大人这是不给小人活路啊。”

官吏冷漠地看着方二水，道：“不是我不给你活路，是你自寻死路，私藏粮食，糊弄官家，发配你去挖苦窑。”

方二水抬头看天，怒骂天公不公，他年近古稀，挖苦窑等于死。

“与其死在苦窑这种不见天日之地，倒不如死在老牛村，也算是魂归故里了。”

方二水想要一头撞死在地上，却是被一个官吏打断了一只腿，扔在地上。

“让你去挖苦窑，便去挖苦窑，现在死不得。”

说罢，便想将另外一条腿打断，正欲动手，方毅猛然起身，拦在了方二水前面。

“阿毅你做什么！”方二水大喊，自己本就没有多少年可活，但是方毅正值速发之年，自己孑然一身，把方毅当做亲生孩子看待，不愿意因为自己受到牵连过早夭折。

方毅盯着面前的官吏，愤怒取代了恐惧，道：“圣人曾云，人之行，莫大于孝，村长爷爷待我亲人，我若低头不见，纵然得以苟活，但是与畜生何异，更何况，这是大家用命换来的，不能就这么被抢了去！”

方二水不语，但已泪流满面。

站在方毅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