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假乱真
六十
蒋月岚来到段玉书房门口的时候,就见段玉书和薛怜心二人正站在桌边看着对方。
阿碧送林明煦离开荷塘小院的时候,薛怜心只吩咐她要把蒋月岚带过来,并没有说为什么一定要把蒋月岚带来。
所以蒋月岚也不知道薛怜心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过来,她只是被阿碧强拉上了马车,强行带到了这里。
她自然是不想来的,因为她不想再跟薛怜心与其他人扯上关系,害怕终有一日自己会连累他们。
她既已发现她爹与那个以飞鹰刺青为记认的危险组织有关,当然不能再令其他人也靠近危险。
只是如今看来反而是薛怜心不肯放手。
蒋月岚原本想接着装作不近人情的模样,但是当她见到桌上的东西之时,却再也装不下去了。
段玉书和薛怜心面前桌上一片狼藉,不仅对着许多沾满了血的布,还有一整盆血水。
“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蒋月岚说着走进房里,段玉书和薛怜心转头看向蒋月岚,而蒋月岚却从那两人中间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韩洌。
“韩洌!”
蒋月岚赶到床边,只见到韩洌在床上昏迷不醒。
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还有他身上那些未能被遮住的淤痕,蒋月岚瞬间明白桌上的那些东西所沾的到底是谁的血。
韩洌……又是韩洌。
昨夜韩洌失踪之后,她动用了太守府中余下的侍卫们去寻找,却没能找到他的踪迹。眼看她爹即将回府,为了不让她爹知道韩洌逃走,她只能下令停止搜寻,并且不许侍卫们将韩洌失踪之事泄露半句。
她今日原本打算趁着她爹离开之时再次派人暗中寻找,却先被阿碧带来了这里。
她担心了一夜的人,终于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是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样,当他再次安静地沉睡在她面前之时,身上都会再添新的伤痕。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伤了他?”蒋月岚转头看着段玉书和薛怜心问道。
“此事事关重大,知情之人日后必被牵连,且有性命之虞。” 段玉书看着蒋月岚严肃地问道,“蒋小姐,你愿意为了韩洌冒这个险吗?”
“他早就为了我不知冒过多少次险,我为他冒这一次,又有何妨。”蒋月岚看着段玉书,眼神坚定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卖关子了。”
段玉书没再多言,直接开始讲起昨夜的事情。
昨夜薛怜心和阿碧回了荷塘小院歇下之后,段玉书想着天亮以后要接待林明煦,便准备提前去跟鱼贩打声招呼,留一尾最好的鲤鱼给自己,以作给林大人展示剖鱼剥皮技艺之用。
谁知当夜陵阳城的商贩早早就打烊休息,段玉书也没能找到鱼贩。他原本准备就此回荷塘小院,却看到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的萧鸿烨。
萧鸿烨一身黑衣,手中拿着一顶帽纱极长的帷帽。
段玉书疑惑萧鸿烨身为太子,为什么会做这副打扮,便一路跟着他。
结果他正好撞见一身太守府侍卫打扮的韩洌在与人交手。
那人居然是宁无尘。
宁无尘完全不似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手中一条雪亮长鞭如同毒蛇一般与韩洌纠缠不休。
段玉书眼见韩洌不敌,正要出手相助,却见萧鸿烨以帷帽上的长纱遮面,抢先一步发出暗器打晕了韩洌,而后把他从宁无尘的手中带走。
段玉书追着萧鸿烨而去,就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陵阳北郊的一处大宅之中。
韩洌还在萧鸿烨的手上,段玉书想救回韩洌,却找不到萧鸿烨的踪迹,只得暂时伏在宅院正中的屋顶之上,寻找着萧鸿烨的身影。
段玉书一直等到了天亮,发现罗景明竟然来到了这里。不久之后,他终于看到萧鸿烨从角落里一扇不起眼的门中走出。
趁着萧鸿烨走远之后,段玉书才潜入了那扇门中。
那扇门后是一间空屋,但是地上却有突兀地消失了一半的血迹。段玉书四处摸索,终于找到了机关,打开了藏在空屋墙后的密室。
他一眼就看到韩洌正被捆在刑架上,满身血迹,生死不知。他就趁着这个罗景明拖住萧鸿烨的机会,尽快把韩洌救了出来。
“韩洌身上的鞭伤有一些是宁无尘留下的,更多的则是太子对他用了刑所留下的。至于他胸口的剑伤,因为是他身上最新鲜的伤口,所以我猜应该也是太子留下的。”
段玉书说完叹了口气。
“如果我当时能抢在太子之前带走他,他就不会伤成这样了。”
“你能带他回来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要过分自责。”蒋月岚出言安慰段玉书,看着床上的韩洌,眼中含泪。
“难怪你之前不让我去找宁无尘来诊治韩洌,原来伤了韩洌的其中一人就是他。”
薛怜心终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