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交换故事

君夙一怔，目光很锐利：“任务？”

神子闭眼，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说的不好听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地。

众多被压下的细节串联，君夙耐心许多，哄孩子般——也确实是哄孩子：“别怕，我没有目的，我们可以谈谈正事，你说过的‘那些人’、‘他们’是谁？现在修祭坛的人？”

“我没怕你。”

神子选择性耳聋。

君夙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认为不是，你对他们是无视，但没有敌意，我猜猜……以前有刻意接近你的人，想带你走？”

君夙停顿一下，转换视角看，他真的有点不怀好意。

“都毁掉了。”神子语调破碎，面无表情但嘴角上扬，诡异的割裂，“我做的。”

君夙对眼前的画风突变视若无睹，小孩子的演技不算太好，阴暗心思在他面前暴露无遗，小疯一下完全没问题。

大概是君夙反应实在不合人意，神子端着的运筹帷幄碎了一点：“你不愤怒？”

“为什么要愤怒？死的人和我没关系，你看我不顺眼又杀不了我，我该高兴。”

神子表情空白。

他看走眼了，外表这么稳重的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两年他见过的人，等他露出真面目无非两种反应，要么骂他活该慌忙想跑，要么斥他邪神为民除害。

都是空架子，没一个伤到他。

神子不顾一身白衣坐到地上，拆了大半饰品，水晶球放在一小堆饰品顶端，揉捏着脖子：“想要什么，直说。”

君夙跟着坐下，仰望天空，天很蓝，阳光柔和，美丽又虚假。

“想要你多读书，免得被人骗。”

“我生来知晓一切，无人能骗我，我知道你对我有诉求，我可以为你实现。”

神子动作大了些，水晶球被碰出去，骨碌碌滚到君夙手边，被君夙轻轻按住，对待普通玩具般推回来。

神子把水晶球抱在怀里，蜷缩着，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声音很低，但一片寂静中君夙听得清楚：“你确实和他们不一样。”

神子感觉头顶被温热的手拍了拍，那人声音是他想象中的沉稳：“我们交换故事怎么样？就当打发时间了。”

“幼稚。”

神子扬头，君夙眼尖看到掩在发丝下泛红的耳尖。

“一个人出生在一个豪门世家，就是那种有钱有权但迂腐没人性的地方，兄弟姐妹多不胜数，因为我那个血缘上的父亲情人满天下，雨露均沾，好在他不娶妻，没再祸害一个姑娘。”

神子等了几秒，抬头：“然后呢？”

君夙挑眉：“说好要交换，欲知后事如何，你也告诉我一点故事。”

“谁答应过……”

神子嘀咕几秒，语调平静下去。

“我没有父母，是天生地养，刚刚诞生时一个小镇人家抱养我，他们认为我是雪精灵，是上天的恩赐。”

神子直接用了自称，讲述却如同冷漠的旁观者。

“我四岁那年母亲病死，临死前都让我回那个吃人的家，我成为了第四个被认回去的男孩儿，是家里的四少，被许多人视作眼中钉。”

“第三年，那个人家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周围孩童笑闹欺我，我杀了他们。”

“十八岁，我打败了父亲兄弟，成为了新的家主，一直到你现在看到我的样子。”

“那些孩童死在众人面前，他们恐惧我的力量，请来魔法师，一个很有名的存在，束缚我，消灭我——但他们真的很弱，我陪他们玩了一段时间，一把火烧了那个镇子。”

水晶球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因为神子自己的记忆也不甚清晰。

满目火海，天都染上红，哀嚎咒骂都被吞噬，一只焦黑的手探出又被狠狠拉了回去。

君夙神色平静，不知道是不是表里不一，神子看不出波动就当他接受良好，对他摊开手。

君夙迟疑着伸手：“想做什么约定？”

神子脸黑了，被猫挠了一样缩回手：“幼稚。”

居然想和他拉勾，三岁小孩儿也不信这个。

君夙嗤笑：“不看书连骂人的词都说不出来。”

“聒噪。”

神子在脑中搜刮出一个新词，冷冷吐出。

君夙摊手，莫名欠打：“没办法，和别人学的一点皮毛，语言的艺术。”

“狼狈为奸。”

“咳、”

君夙握拳抵在唇上：“没错，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有问题。”神子跟从直觉转移话题，“你们龙族那么多族人也要避世吗？”

“嗯？”

君夙偏头看神子，半晌才想到，他讲的再狗血在小朋友耳中听着也新鲜，

“你觉得我是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