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4】

诸伏景光站在一片墓地里，他好像看见一个高大脸上有疤痕的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正躲在另一个黑发年轻女性怀里哭泣。

自己不是正在警视厅公安部封闭卧底培训吗？怎么会出现在墓园？

刚想打招呼，诸伏发现手竟然径直穿过男人的身体。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摩挲着满眼不舍。

诸伏站在背后，看清是一个年轻女性站在旋转木马前，只不过照片沾满干涸的血迹，女子的脸被一个洞贯穿，模糊不清。

刚想细看，男人已经把照片收起来，收起来的一瞬间照片背后一闪而过几行模糊的乐谱。

奇怪，为什么要在照片后面写乐谱？

诸伏在心里默默唱出乐谱，分辨出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诸伏试图跟上离开的男人，可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他动弹不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变越透明。

消失之前他终于看清了墓碑上的字：松本之墓

天旋地转间他又来到一个大礼堂，里面坐满乌压压的众多警察。

诸伏景光一眼看见穿着警礼服的降谷零，他的幼驯染标志性的金发很好认。

自从毕业后再也没联系过，诸伏兴冲冲跑过去想要打招呼，却发现自己还是径直穿过降谷零。

“Zero!”诸伏在降谷零眼前晃啊晃，对方却仍旧一脸严肃的样子。

“接下来，我们要为在黑暗组织剿灭计划中牺牲的警察们颁发荣誉勋章。”

警察厅和警视厅向来水火不容，此刻两个机构的长官竟然站在一起。

“隶属警视厅公安部大川河，死于抓捕组织成员现场，享年35岁。”

......

“隶属警察厅公安部伊织无我，死于卧底身份暴露，享年27岁。”

“隶属警视厅公安部卧底搜查官，诸伏景光，死于卧底身份暴露，享年26岁。”

喇叭里听见自己的名字，诸伏景光震惊看向屏幕里放出的自己的照片个人资料。

降谷零听见的一瞬间，痛苦闭上眼，缓了几秒钟站起来，代替诸伏景光接受荣誉。

周围突然响起吵闹的声音，诸伏眼前转过许多画面，头痛欲裂。

他是不是要死了。

意识消失的前一刻，诸伏又见到了松本墓前的金发碧眼女性，她生的极美，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此刻雾蒙蒙，盯着另一份没有照片只有资料的屏幕发呆。

想要再次看清屏幕上的字时，眼前一黑。

汗水顺着脖子流下，诸伏景光大口喘着气，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

“原来是梦。”看见熟悉的安全屋，诸伏景光松口气。

又梦见那个奇怪的场景。

从两年前在卧底培训头一次梦见过后，隔一段时间他就再次回到那个场景，身临其境的感觉不像是梦。

那个外国女人...

诸伏景光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份资料，上面是警视厅查询到的关于四玫瑰酒的信息。

少得可怜，只有几行字和一张护照照片。

太像了。

他在酒吧第一次见到四玫瑰酒时就认出来了，她的眼睛和梦里的外国女人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瞳孔颜色。

Four Roses ，组织里以冷漠出名的核心研究员，琴酒的直系下属。

诸伏景光花了好大功夫才能以教授狙击为由接近四玫瑰酒，结果人家不客气地把他回绝了。

苦笑一声，诸伏拉开床头的窗帘，大片月光散落，铺满了床铺，如水波荡漾在夜晚平静的湖面。

松本，Four Roses，有奈，贝多芬月光奏鸣曲....

牺牲殉职，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

到底是梦还是...

………………………………………………

“所以你要干什么？”松本停住脚步，后面的人也颤巍巍停住。

“我记得你不是狙击训练结束后被琴酒送到其他训练营了吗？”

面前的波尔斯酒缠着大量绷带，有些还渗出血迹，浑身上下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流浪街头的猫猫狗狗，无辜地看着松本不说话。

无辜？她宁可相信太阳明天从西边升起也不会相信波尔斯酒能够改变本性。

【系统（挣脱黑名单）：说不定他想赖上你。哎呀，快报警，有人碰瓷！】

【松本：闭嘴！你还是去黑名单呆着吧。】

受够无用系统，松本这些天一直把他拉入黑名单，好处就是脑子清净许多。

“你跟了我一路了。”松本站在研究所门口，无语地看着比她高一头的人。

昂起头勉强增加气势，松本指着保安亭道：“你再不走我就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