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丹青

林适的画远近闻名，谢络凝也不过年少的时候爱上了画画，先皇便请来了最好的丹青老师手把手教。

三年前她去帝陵，老师也跟着离开京都，便是如此断了联系。

她学过，倒是算不上好，甚至连林适的半分神韵都没学到。

被晨妃这样询问，脸不由得红了几分，“只是跟着林老先生学过几年，倒也算不上好的……”

“不瞒公主笑话，我出身武官，琴棋书画也就占了前三样，后面倒是没有认真转眼过，眼看陛下的生辰便要到了，想着给陛下送上一幅。”

后宫嫔妃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来源皇上的赏赐，若是真要送些什么，那便是自己亲手做的礼物。

去年谢络凝送的就是自己在帝陵画得丹青，现在被皇上挂在御书房，说什么堪称大作。

本是拿不出手的东西，哪曾想皇兄在晨妃面前这般夸赞，让她忍不住羞赧起来。

“若是晨妃不嫌弃，灵韵倒是可以试着教你一些基础的，更厉害的手法我就不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晨妃太真诚，弄得谢络凝也不好尊称自己为本宫，与她一并称“我”。

其实晨妃也没有比她大几岁，可以说是性格相仿，从寿康宫一路走过来倒是一直有话聊。

凝妃本名高亦晨，到了分开之后，谢络凝已经改了称呼，唤她“亦晨嫂嫂”。

主要高亦晨性子活泼，和谢络凝一拍即合，二者性格相似，对许多东西见解都差不多，加上高亦晨年少随父亲征战，去了许多地方，每每说到一个地方，都吸引住谢络凝的注意力，更是喜欢她了。

后宫的嫔妃，表面上看着和睦，私下都得你死我活，可高亦晨是爽快性子，许是出身武官家庭，喜欢便是喜欢，不喜便是不喜，在嫔妃中因为这事没交到几个知心朋友。

二人约好明日见面后，晨妃这才回了自己的宫殿。

看着晨妃的背影，谢络凝想着，若是与她交好似乎也不错。

“殿下，真的要晨妃交往吗？”碧溪在一旁小心提醒，到底有些担心了。

帝姬与妃嫔终究是有区别的，更别说公主殿下心思单纯，若是因为这事参与了后宫争斗，只怕讨不到任何好。

这些谢络凝不是没考虑过，可她太需要一个知音了。

像高亦晨这样的知音，她好像是天上翱翔的鹰，即便是关在这深不可测的皇宫折断双翅，也改变不了她是鹰的事实。

谢络凝是被关在笼子里长大的，也好像——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即便是听听。

·

晨妃与公主殿下的消息很快传到司珩的耳朵里。

“晨妃不好好哄好皇上，去惹殿下作甚？”

司珩自然是不爽的，光是想到公主殿下有了新朋友，日后与他可能会越来越远，心中的怒意都快要漫出来。

提拔高家是他点醒皇上的举措，若是他们的女儿在后宫这般不懂轻重，他也可以碰其他人上来。

戾气蔓延，与他汇报消息的小太监被吓了一跳，回答地气息都开始不稳。

“说、说是陛下喜欢公主的丹青，趁陛下生辰给陛下送上一幅。”

“行了，时时刻刻盯紧晨妃的动作，若是有任何不对劲的，立刻向我汇报。”

“遵命。”

直到小太监离开，司珩紧蹙的眉头仍没有散开。

晨妃找的借口无懈可击，可她到底是忘记了，陛下和帝姬的关系。

便是谢络凝儿时送给陛下一个小木雕，都会被陛下好生珍藏起来，源于一个皇兄对皇妹的爱护。

而她，有什么资格和公主殿下相提并论？

谢络凝没经历过后宫的龌龊事，根本不知道人心弯绕，故意接近她也可以另有所图。

司珩这些年在皇宫摸爬滚打，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心思，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决定是那日午膳去一趟长乐宫。

高亦晨和谢络凝约的早上寿康宫与太后请安之后。

交谈一如既往顺利，连带着本来不爱说话的谢络凝也话多起来。

知道高亦晨要来之后，长乐宫早就准备好了所有作画的用品。

碧溪在杂物间翻到了以前谢络凝与司珩的画具，问她可是要扔掉。

“扔掉！”她一开始说话斩钉截铁，可突然想到什么，又让碧溪等一下，“画笔不能扔，那是老师送本宫的，他的……”

她咬了咬下唇，还是没忍心说扔掉。

“他的也不扔，上等的羊毫笔自然是越用越顺手的……”

当初林适给她上的第一课便是选笔，司珩是她的陪读，也得了一支，虽说没有她这个帝姬的好，却也是一支好笔。

回想起当年的过往，她到底是没忍心把那么好的笔扔掉。

自然，绝对不是因为司珩这个人。

恰好当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