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巴掌

帝姬的命令是绝对的。

只是用膳这种小事，倒也可以自我支配。

可她并非想用膳，只是在寿康宫受了气，找司珩撒而已。

如今司珩是皇太后的狗，她被皇太后欺负不开心，也要去欺负皇太后的狗。

司珩每次都来的很快，绝对没有敷衍谢络凝的意思。

这次来的时候，带上京都小摊贩上卖的小糕点。

做的模样倒是好看，虽说没有宫中的精致，倒也能入口。

一般都是送的东西先来，碧溪呈上来给谢络凝尝了开心之后，司珩才假装自己匆忙赶到。

她喜欢看他落魄的样子。

因为帝姬一句话，要放下手中的活赶过来，在长乐宫挨了罚，过去办事拖了时辰，又要被罚一次。

这些都是谢络凝自己的臆想，因为她听到外人谈论司珩身兼数职，应当很忙才对。

可她并不知道，站在高位的人只需要做决策，下面有大把的人争先恐后的上来替他办事。

例如皇太后，又例如皇上。

最典型的例子还是她，她想要什么东西，也从不用自己动手。

糕点甜口咸口各参半，是最近兴起的口味，她这些年在帝陵吃不到这些，如今正是觉得新奇。

在寿康宫受得气早就消了，直到司珩过来才想起来这事儿。

“你怎的如此慢？难不成还要本宫亲自去请吗！”

“奴有罪。”

司珩跪下行礼，从不辩解，全盘接下她所说的一切。可从命令下来到司珩出现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皇宫如此之大，找个人都没有那么快的，这是明显的挑刺，故意有意为难。

“你自然有罪，来把这盘糕点吃了罢。”

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吃的有些多了，喝了一口花茶，心情也好了不少。

递过来的盘子都是只吃了一口的，都是不同的口味，能看得出他们的小帝姬想吃很多，可胃口太小了，吃一口也算是勉强。

这本是她今儿休憩醒来后的甜点，刚用了早膳确实吃不了多少。

谢络凝就算是吃东西也是公主模样，吃得文雅，连咬痕都可爱。

司珩应下，慢慢起身，跪在她的面前，接过她拿过来的食盘。

他吃的亦慢，不慌不忙的，甚至给人一种雅致的感觉。

便是半跪在她的面前，却让人觉得自然，没有半点奴才的样子。

司珩身着红色织锦衣，与她今日的浅色襦裙倒是相映，可露出的手腕太过病态，白得可怕，甚至到了一种偏青的状态。

以前谢络凝就喜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这会儿倒是忘记他还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二人相处的时候，又好像回到了从前。

她凑近，伸出自己的手，与他的手腕比了比颜色。

“还是本宫好看些……”

司珩听到这一声呢喃，有些娇态的，却又是好听的，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嘴角更是翘起来。

他眼睫浓重，促狭地凤眼笑起来有一种细致的况味，当真让整个人显得更矜贵了一些。

好像话本上描写的玉面书生，光是一笑就让深闺小姐动了心。

谢络凝不是什么深闺小姐，话本也是儿时偷偷去皇兄的书房偷来瞧的，公主不能看这些不入流的书，后续如何她忘记了，只记得那段描写：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人恍惚了一下，再回过神来，司珩已经收回了先前的笑意，仍是卑恭的模样。

这一次，是她失态了。

可又不允自己在他面前失态，生气抬手，学着那些嬷嬷一样对着下面的宫女掌嘴。

她是娇娇，哪里会打人？

力气也小，甚至只是气急之下，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倒是把司珩吓了一跳，抬起头来。

这是二人那么多天见面以来，司珩第一次抬头，与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不再是卑恭的模样，她亦看清了他整张脸的容貌。

那双凤眼看人都带着几分烟雨缭绕的缱绻，缠着她的思绪，竟把她看得脸羞红了几分。

“你吃你的，看着本宫作甚？”

她更气了，慌乱收回自己的手，更是从椅子上坐起来。

心跳的好快，像是心悸了一样。

谢络凝讨厌这样的感觉，特别是对司珩这样，她总觉得怪怪的。

“宫殿里太沉闷，本宫要出去走走，你别以为本宫走了你就逃得掉，本宫会派人盯着你，不吃完不许离开！”

她还是气鼓鼓的，可说话明显不如之前那般有底气，说完就拉着碧溪逃了出去。

真的是逃的，连公主的仪态都顾不得。

急得碧溪在一旁喊她，央求她慢一些。

“殿下，您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