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丢脸
两个帽子叔叔,一个年长一些,一个面皮看着还嫩,明显的毕业没两年。基层所里的工作,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占了绝大多数。
但是一般邻里邻居,买卖房子,又不像是卖白菜,大家伙儿基本也都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们的工作也是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就地解决矛盾。
像今天这样儿的,众邻居生怕这个老太太没什么罪过,不用被抓走,还是少见。
从被帽子叔叔“制服”,送上警车的那一刻,老太太就一直在哭嚎,简直算是魔音穿耳,声音可以把脑浆震动的发混。
到了所里,两个帽子叔叔跟领导汇报了一下情况,在领导的示意下,又跑到户籍科调取了这家的户籍资料。
年长的这位一看,就了然了,这家的情况,单纯的就是老两口带着老思想老习惯,来跟有出息的儿子一起生活,结果跟邻里间,摩擦不断日积月累的,今天也就有邻居想好好治治她……
面皮还嫩着的这位帽子叔叔,一下午在忙着跟进后续,物业经理,邻居,纷纷来所里反映老太太的情况,他只能是尽量了解,好生劝慰,还要时不时的打发记者……
老太太一直哭,也没法进行沟通,原计划是带回来,单独聊聊天,口头教育教育,就拉倒了。
最终,所里经过简单的内部沟通,得出来处理方法,那就是给她带到一位帽子大姐的办公室里,让大姐陪她拉拉家常,然后好吃好喝的让老太太待在所里哭,等着他儿子来接她,他这儿子肯定能沟通!
临近下班的时间,年长的帽子叔叔拨通王禹的电话,通知王禹,来住址所辖的某某派出所接人,接自己那含辛茹苦的老母亲。
开始王禹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诈骗电话,就挂了!
年长的帽子叔叔又打了好几个电话,王禹也没接,索性王禹把这个座机号拉黑了!
下班回家,一开门,王禹只觉得家里像被改造成了灶王庙一样,一股浓烈的柴火垛烧火的气息,如潮水般扑面而来!这气味呛得人无法呼吸,辣得人直流眼泪,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给炙烤出来。他甚至来不及脱鞋,就冲进了客厅。
只见自己的父亲,那拧紧的眉心犹如一座山川,横亘在他那饱经风霜,布满皱纹堆出沟壑的脸上。
他愁容满面地抽着旱烟,浓烈的青烟绕过他龟裂的双指,深吸一口之后,鼻子和嘴巴用力的把烟一起吐出来,似乎可以把自己愤怒和忧愁一起带出来。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屁股堆积成了小山,就像是父亲积攒来下的情绪,越来越多,越来越乱,越来越沉重。
进门不见往日里,都会迎上来给自己拿包换鞋的母亲,王禹连忙问道:
“爸啊!我妈呢?!”
王禹的父亲,抽完手上最后一口焊烟,把烟屁股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然后用脚猛踩上去拧了拧,咬着后槽牙说到:
“她最好死在外面,才好呢!”
王禹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下午临近下班前接的那通电话。
王禹转身往外跑,边跑边把手机里黑名单的电话放出来,一看有十几个未接,连忙拨了回去。
这电话打通了才知道,自己的印象里那个勤劳能干、老实巴交、还总是哭哭啼啼的老母亲,竟然因为袭警,被帽子叔叔带走了?!
到了所里,王禹听帽子叔叔陈述了今天的所有经过,只能不发一言的,为自己的母亲写了一份保证书……
“小伙子,别难过!”
年长的帽子叔叔,拍着王禹的肩膀,安慰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老人家啊,这观念和习惯啊……一辈子了,很难改!你这人应该是个孝顺的,但是要是打算让父母跟你一起生活啊,你可得多费心,不然今儿个是这个事儿,下回呢?下下回呢?”
回去的路上,王禹来不及思考,只能一直安慰不停哭诉的母亲。
可能是经过了一天的“紧张奋战”,晚上自己的儿子终于来接自己了!老太太攒下了一天的委屈和恐惧,终于得以宣泄,以至于王禹越是安慰她,她越是哭声不止。
那哭声,犹如决堤的江水,汹涌澎湃;又似崩溃的雪山,泥石俱下。她的眼泪像拧开的水龙头,不断地从眼角翻涌,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哭出来。她的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着,仿佛是冬日里北风中无助的枯枝……
到了家门口,母亲有点儿不想进门,王禹只能对母亲连声安慰,不停安抚。
可能是眼见着前的儿子对自己的态度极好,跟她那死鬼老头子比起来,也算是长得人高马大,心里便暗暗觉得自己儿子会为自己撑腰,边亦步亦趋的进了家门。
进了屋子,只见客厅里洒满了父母两个人的衣物,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说是洒满的,因为一看便知道,这是父亲在刚刚的盛怒之下,从家里的各处随手抄到,然后像扔手榴弹一样丢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