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无数杂音里，不过“那个”确确实实听见了这句话。

下一秒，失重感刹那消失，眼前景物亮了起来。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里，王座缓缓倾颓，仿佛一场盛大的死亡。在立香看清的瞬间，王座上的指环沿着斜面滑落下去，无声坠入漆黑裂隙之中。

不知何来的火焰灼烧着身体，橙发少女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睛，看着身前伤痕累累的盾牌轰然倒下。无视高热与疼痛，她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五指舒张，握拳，骨节发出脆响。

“真是、没完没了……”

——用黑火将不明物质烧成吱吱惨叫的灰烟，藤丸立香挥手散去宝具，再一次看见徒具人形的怪物从石油般的黑色液体里站起来。那个东西竭力模仿着人类，在不断滴落油液的平滑面孔上画下高低峰峦，勾勒出幼童作品般拙劣的微笑表情。

压抑着想要毁灭什么的情绪，立香视线冷漠：“试了这么久，你也应该明白不可能成功了吧。”

它嘻嘻笑起来：“w……不这么……觉得……”

无数不同声线重叠在它的嗓音中，形成高频震动的嗡鸣，概念此为媒介传播开来，就像乘着水波的叶片。

如果过去的‘藤丸立香’面对这家伙，恐怕立即就会陷入不可逃离的噩梦，饱受折磨，直到死亡降临。然而英灵少女对此毫无感觉，甚至不耐地双手抱胸皱起眉头：“我很忙，御主刚刚通知我回去，既然你不这么认为，那就不要出来说废话。”

虽然和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争斗相当耗费魔力，但在争斗中，立香渐渐意识到，有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视线向下一偏，扫过发梢隐隐泛出的黑色，旋即转向八成是被污染的大圣杯的那家伙。

奇异热度在纯粹由魔力构成的身体里涌动，填补了被召唤以来便绵延不绝的空虚感——卫宫切嗣本人作为魔术师的素质只能说中等，身为两个英灵的御主，魔力分配上优先战力更强的Saber，留给立香的部分还被她省下来为今天的召唤做准备，可以说早就缺魔缺到不行。

然而在和这家伙的对抗中，魔力缺口竟然被补足了，后续部分甚至远超人类魔术师能够提供的水平，立香感觉自己能够连发宝具，直到清空参赛者都不带停的。

至于这些魔力的来源——怎么想都只有一个答案。

她再一眨眼，那团黑泥忽然消失在了视野里。紧接着天旋地转，灿烂的阳光照进眼睛，又被什么挡住了，立香茫然地望着俯身看向自己的英灵，沉默半晌，挤出一个音节。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