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师父

朝歌城，佛斋。

玄禅子跟着小沙弥缓缓走进斋内，穿过亭廊，来到了后院。

天尚未明，斋内尚且还算安静，一些早起忙着准备早课的僧人在院中行走，也没有生出什么太大的声音。

已是深秋，入夜还是有着些许寒意，小沙弥穿的单薄，走在前面的步履生风，玄禅子神情平静，就在后面慢慢跟着，在这静寂的环境中，他落在青石铺成的台阶上的脚步也显得有些沉重。

有些和尚正在庭院里捧着简牍，借着月色，神情专注的捧读。

玄禅子沿着长廊走了几步后，止住脚步，望着长廊两旁的两颗槐树，眼眶有着些许湿意。

“大师兄？”小沙弥走远了见玄禅子没有跟上，连忙走了回来，有些诧异的喊了一声。

玄禅子神情有些恍惚，望着小沙弥，轻声道：“我认得路，你在前面走着，不用管我！”

小沙弥愣了愣，便继续走在了前面。

不多时，便到了那座小庙前。

月色的衬托下，小庙显得格外古朴，小沙弥率先走了进去。

于此同时，昏暗的庙内，常年盘坐在蒲团上的老僧破天荒的在案桌旁，将多余的蜡烛一一引燃。

听到了些动静，老僧转过身子，抬起眼皮看了庙门外一眼。

玄禅子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庙内，瞅了瞅一旁散落的几团蒲团，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舍得回来了？”老僧静静的看着眼前面目硬朗的年轻人，过了很久，终于开口道。

“总要回来的！”玄禅子沉默片刻，笑道。

“既然回来了，先给你爹娘上柱香！”老僧将火折子放在了案桌上，缓缓坐回了那团自己常年坐落的蒲团上。

玄禅子看了一眼案桌上的两块木牌，有些诧异道：“难得您老人家还有这份心！”

老僧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再说话。

随后玄禅子上前，引燃了三柱香，跪地三叩后，将香插在了香炉里。

玄禅子上完香后，又坐回在了门槛上，望着一直看着自己的老僧，玄禅子挠了挠自己的光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外野惯了，规矩倒是拉下了！”老僧笑了笑说道：“怎么，这么多年没见，我这个师父，你不拜吗？”

玄禅子只是默默坐在门槛上，神情平静。

“看来是不想认我这个师父了！”老僧点了点头，轻声问道：“这次回来，想还俗？”

玄禅子不置可否。

“有了心怡的姑娘？”老僧笑了笑说道。

玄禅子默默的摇了摇头。

“怎么，现在还变腼腆了，在外面过的不好？”老僧自顾自的问道。

“你就不问当年我为什么走吗？”玄禅子想了想，说道。

“豫州州主解开了我封住在你的识海里的烙印！”老僧沉默片刻，说道。

“所以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玄禅子咬了咬嘴唇，想了想问道。

“怎么，还对老衲我有些许期待？”老僧静静的看着他，突然笑道。

玄禅子只是静静望着他，想要从老僧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别的情绪，可老僧神情自始自终却没有丝毫改变，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看来我还没白养你，也不枉这么多年我仍惦记着你！”望着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玄禅子，老僧喃喃道。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玄禅子怔怔的望着老僧。

“说什么？”老僧笑了笑说道：“你不都亲眼见过的吗！”

玄禅子神情恍惚，望着老僧那布满沟壑的脸庞，怔怔出神。

“你当时太年幼了，在这斋子里楚楚可怜，我当时也太年轻了，对你动了恻隐之心！”老僧叹道：“为了保护你，也为了我不养虎为患，我对你的识海做了封存！”

“世事难料啊，谁知道那豫州州主能横叉一脚，你我师徒终究缘浅！”老僧的声音有些沧桑。

玄禅子的脸上满是失望，望着老僧的双目湿意再难忍住，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老僧只是静静看着，默不作声。

回过神来，玄禅子带着衣袍擦了擦脸，神情复杂的再次开口道：“杀我父母，夺宝？”

老僧看着玄禅子，没有急着说话，过了很久后，才开口道：“你爹娘豢养了一个仙人，也就是被封印了灵智的仙人，他还是娲皇第一批泥塑的人！”

“他爹娘靠着他，筑了仙骨，成了仙人，也在这朝歌城建立了剑斋，那时，我境界尚低，魔斋的那位，赤魔差点弄死了我，是你爹娘救了我一命，我深知佛法的博翰，又见你爹娘在那仙人的造化下，天赋不低，起了教化之心，你爹娘也极为好客，便留我在剑斋里久住！”

“那段时间，过的很快，那期间，我也没放弃过教化你父母，当然，他们也是有趣之人，加上我那时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