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

重获灵力的太后，看了看已经浅淡了许多的皱纹，感受着已经不再灰败的肌肤，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喜色，“请使者放心，仙盟必定不是我们魔族的对手。”

掠族使者颔首，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却忽然转身道，“太后，据我所知，您的儿子，现在的尊上，好像已经无意向仙盟开战。神器让我建议您，给魔族换一个尊上。”

太后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无比，但在掠族神器的威严之下，她也只能唯唯诺诺，“是。”

目送使者离去，太后从榻上起身，面露愠色，暗暗恨道，我儿是我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才扶植上去的，你们说换一个就换一个？凭什么？

心中暗自骂完，太后又轻抚自己的手背，看着已经淡化许多的皱纹，她长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要儿子的前途，还是要自己的青春永驻？

晚上，谢以泽和宋杳来看望她。

宋杳一看到面色不错的太后，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谢以泽更是直截了当地问道，“母后，神器把灵力还给你一部分，提出的条件是什么？”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是不是，让你带着魔族和仙盟开战？是不是要害死更多的百姓？！”

太后原本的好脸色，此时更是大怒，“闭嘴！就算和仙盟开战又如何，他们本来就杀了我们魔族的子民，报仇也是应该的！”

“母亲想为魔族子民报仇？那为什么不去找仙盟那些长老？若不是他们下达命令，若不是他们暗中煽动，我魔族也不会被仙盟杀死那么多子民！”

太后冷冷看着他，“谢以泽！反正神器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神器要的就是天下生灵的灵力，死一两个根本没用，死了千万个，才对神器有用。”

“所以，母后你觉得只要死的人不是你自己，就无所谓？你未必太过自私！”谢以泽心痛无比，他怎么会有如此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母亲！

“对！我就是自私！如果不自私，你以为你是怎么坐上魔尊的位置的？你一身的灵力是哪儿来的？”太后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那我也告诉母后，我魔族再也不会同仙盟开战！你若是想要一辈子受制于神器，我也不管了！”谢以泽说完，便怒气冲冲地离开。

宋杳没有跟着谢以泽离开，反而坐下来，静静地，没说话。

太后缓了口气，不想她还在，便冷着脸道，“你还不走？！”

“我看刚才太后您有些生气，怕您伤了身子，不敢离开。”宋杳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听起来就让人安心。

太后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我没事。”

“太后没事就好。”宋杳起身，从怀里拿出一块记录晶石，“这是清容郡主留给我的，我可以随时看看她在外面的情况。”

晶石里投射出灿烂的光芒，在两人面前形成一道光幕，清容站在光幕里，虽然穿着极为普通的衣衫，脸上还带着一些灰尘，却依旧掩不住她灿烂的笑，“宋杳！我真的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高的山！这么美丽的湖水，还有像是仙境一样的云雾！太美了！

“自由真好！想去哪里去那里，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我还遇到了一个男子，他真的待我很好！”

言语之间，神色之间，满满的都是幸福。

太后似乎也被她感染，嘴角也带了几分笑意，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宋杳继续道，“其实清容在外面过得并不好，她没有求生技能，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更多的时候，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饭。”

“那她高兴个什么劲儿！”太后轻嗤，刚刚涌起的嫉妒很快便散去了几分。

“但现在，她每天能有两顿饭吃了。她的女工一直很不错，每天做一点，能让自己温饱后，就出去游山玩水，过得也相当自在。”

太后这时也反应过来，盯着宋杳，“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太后，人生有很多维度，荣华富贵，长生不老是一种，平凡充实，问心无愧，自由幸福，也是一种。但很多时候，两者难以两全，我希望太后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以免后悔终生。”

“你放心好了，我不可能后悔。”

“那宋杳在这里祝太后您得偿所愿。”宋杳深深一拜，便退了下去。

可太后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忽然想起来清容离开的那天。

说起来那天她也有些意外，明明是那样一个言听计从，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有胆子和她公然对抗，还扬言要什么自由！

自由有那么好？

她想起来自己被神器制约时的情形。

神器竟然要她换个人当魔尊，还真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如此说来，自由的确是挺好。

可是，若是以衰老死亡为代价……

太后想了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