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霸总哭了,那又如何,豪门终究难进

整个教室，严肃地说道：“咱们班这个学风啊，有很大问题！有同学到了连作业也不交的地步。这次考试，数学居然只得了十五分！”他将黑板擦使劲地摔在讲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吓了所有同学一跳。接着，他面带愠色地说道：“考试的每道题，我平时都讲过了，你到底有没有听讲！请问，你真的是来上学的吗？天天打游戏，荒废了学业，你对得起家长的培养吗？你对得起老师的付出吗？这样混日子，以后只能成为没出息的废物！”

我们都知道，曹老师这话是不点名地批评杨立言的。他要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这时候杨立言偏偏受了刺激，倔强地站起来反驳道：“老师，我有没有出息不是你说了算的！”

彼时，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一个自尊受伤的男孩子替自己挽回面子罢了，但时值今日，汤若磐的确是大大的有出息，这还真不是曹老师说了算的。而这都要归功于他那个显赫无比的爹。

曹老师怒了，吼道：“你还顶嘴！我说你怎么了？你这种学生就是一锅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你自己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妈来学校给老师道过多少次歉？求过多少次各科老师好好照顾你？你对得起她？依我看，你就是渣滓，就是垃圾！连起码的良心都没有！”

杨立言又生气又难过，大声吼道：“我不是！我不是！”接着，他站起来离开座位，转身向教室门的方向走去。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脸颊上已经挂着几滴透明的眼泪。

“垃圾都说自己不是垃圾，不是垃圾，你怎么不学习？不是垃圾，你怎么打游戏？你给班上的学风造成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曹老师还在喋喋不休地骂道，我觉得这次他真的过分了。他的言语像刀子一样，就算是我这种旁观者，也觉得听了超级难受。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对曹老师说：“老师，你不能说他是垃圾。他是人，只是成绩不好。”

“哦，那我叫他什么，天才？神童？大师？”曹老师显然震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嘲讽的表情，大声对全班同学说，“你们看看，这种人也有同类，还替他辩护，那你说说，你数学考了多少分？”

我羞愧地低下头，我数学也就刚及格。

“咱们班啊，班风不正，是该整顿了！”曹老师做出很夸张的表情，义愤填膺地说，“不仅打游戏，还不交作业，男生女生勾结在一起互相包庇，顶撞老师，把校规校纪不放在眼里！”

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杨立言。他早已停住脚步，站在教室门口，呆呆地望着我，而且只望着我。他显然极其震惊，我跟他平日没有交往，为什么替他说话。我们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他便扭过头，走出了教室。

从那以后，曹老师对我很冷漠。我在校园里看到他，给他打招呼，他也装作没看见，直接就走过去了。我知道，是我顶撞了他，让他觉得没面子，于是就造成这样的局面。上课时，他提问题，我回答不上来，他也会抓住机会冷嘲热讽几句，才让我坐下。杨立言从那以后倒是没迟到过，也不再在课堂上睡觉了。不过，他依旧是那个内向的、自我封闭的少年，不跟其他人玩耍，也不参与班级的活动。有人说，杨立言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他一直跟妈妈过，也跟妈妈姓。他妈以前是县剧团的舞蹈演员，后来失业了，开了一家小饭馆维持生计。我记得有那么几次，杨立言在操场一角看到我和我当时的男朋友说说笑笑地打乒乓球，眼里闪动着惆怅和失落的光，但我当时并未细想。再后来，高二第一学期开学好几天了，杨立言迟迟没有来报到。同学们问起过他，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历史老师下课时偶然听见班上几个女生议论这事，轻描淡写地说，杨立言已经办了转学手续，去清灵市上学，不会再来我们学校了。

这就是我记忆中的杨立言。我实在是没有注意到他，因为当时我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男朋友身上，即便是有什么蛛丝马迹的细节能暴露年少的杨立言对我的看法和感受，我也忽略了。这有点像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被暗恋的作家根本记不起来暗恋他的女孩是什么样子。而汤若磐说，后来他的确转了学，因为妈妈换了工作，他便跟妈妈去了清灵市。在清灵市，他的厌学情绪加重了。因为成绩差，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考大学这条路。而他从小受他妈的影响，很喜欢唱歌，也颇有音乐天赋。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做出了一个令他以后非常后悔的计划：打进娱乐圈，做偶像歌手。说干就干，他报名参加国内某个知名的男团，参加高强度的训练，为出道和成名做准备。他辛苦地减肥，而经纪人告诉他，即使减下来，他的五官放在娱乐圈也不算惊艳，还需要整容。杨立言求名心切，就赶紧去做了大刀阔斧的整容。这就是为什么我见到汤若磐的时候，根本没把他跟杨立言联系起来。一年以后，他的母亲因胃癌离世。他情绪崩溃，万念俱灰，加上娱乐圈竞争太激烈，出头遥遥无期，他也顶不住高强度的训练，就彻底放弃了。无依无靠的他此时不知道路该怎么走，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