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之解药,身如祭品
天色闷得很,周兰一人被困在屋里,正不安踱步。忽而门被踢开,两个家兵闯入,周兰甚至没有看清来者,就被按住,一碗水猛灌入她的口中。
水泛着浓烈的血腥,一股涌入喉中。
待水饮尽,周兰倒在地上已是怔怔然。
周兰一抹嘴里,暗红的鲜血顺着指间流下,她一下惊恐万分,“你们给我喝了什么。”
屋外才走进一人,华衣金钗尽是高高在上,可在她极冷的眸中,周兰看不到一点人味了。
“襄儿的血。”苍婧道。
周兰目光枯槁。
苍婧的脸上浮出一笑,假得很,“本宫赐你的,还不谢恩。”
周兰身躯不胜纤弱,薄唇紧闭,“既然公主不怕。不就是死吗,我带着公子一起陪葬。”
“你若真敢让本宫没了儿子,那本宫倒也没什么忌讳的了。本宫会好好答谢你,把程时一起毒了送给你。”嘤咛的声调似若断线,苍婧的面容依然平静。
周兰有些心忙意乱,“你真的这么狠心。”
“死的是你们,又不是本宫。”苍婧轻闭双眼,满眼浮现出滴滴黑血。
她的儿子此刻受尽苦痛,定也还强忍着,不愿吭一声。想罢,苍婧不禁眉心乱动。
周兰眉梢眼角隐露幽怨,沉默良久,蹙了眉头,“解药在一个人那儿,只有我生下孩子,她才会给我。”
滞涩哀咽的声音传入耳中,苍婧眉眼一敛,“本宫对毒蛊之术略有耳闻,极少数官宦人家以谋私欲偷偷玩弄毒术。制毒者能制毒,也可制解药。”
周兰一霎变容,难以与她周旋。
而周兰更恐慌,“公主是不是查了我。”
“本宫还没空查你,但你会毒蛊之术,应该不是出生贫苦人家。”
正值盛夏,蝉鸣声声,在喧嚣中时光缓缓而过。
周兰的身体开始难以控制的抽搐,她轰然倒地,身体如蛇般翻滚着。
苍婧看着她,“你是不是还没尝过自己的毒?”
周兰在苍婧面前越是痛苦,苍婧就越能想象程襄有多痛。
苍婧耗着耐心等着,等周兰疼得抓心挠肺。
“公主,就在我给君候的那株兰花里,就在他的寝殿里!”周兰伸着手臂,如同一个溺水者的求救,苍婧依旧不动。
“公主!我带你去!”周兰攀爬而来,灰土沾满了她的周身,唯一处净洁竟是她眼角的泪迹。她也唯有在此刻,才知道些许怕了吧。
程时此刻正困在他的屋子里,静寂的屋内迎来了人群轰乱。
苍婧把周兰推进去,周兰就朝着窗口的兰花奔去。
“咚!”如雪的兰花随着青瓷落地,凋下片片花瓣。
周兰扒着土堆,可程时却冲上去,双臂环抱着这堆狼藉。
“你这个时候怎么能给她?”程时低吼着,他的衣袖在烂泥之中染尽污秽,双眼睁睁对周兰。
苍婧看得清楚极了,“程时,你真是知道得明明白白。”
程时似被揭穿了一张面具似的,恼红了脸,“是。我受够了,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的。你是高天上的日月,永远不会照到我这里!”
程时怨怼着,似要把这桩姻缘里所有的不满都倾诉而出。
而苍婧依然不会为他落下一眼,她只是看着周兰,“你等什么,是要活着,还是要和这个男人一起殉情。”
周兰推开了程时,扒开层层泥土,只见一个羊皮纸的袋子露出了头,扑鼻而来浓重的药味。
“这就是解药。”周兰道。
程时扑身过来抢夺,周兰死死护着,直至难以忍受程时此刻的疯态,“她给我下了毒!”
程时方瘫坐在地,盯着羊皮纸不甘不愿。
苍婧也不曾接过周兰的相递,周兰犹豫过后,匆匆撕开袋子吞下一粒药丸,“公主相信了吧。”
苍婧立刻夺过袋子,转身而去。
屋内徒留一片狼藉,程时面露无边的懊恼,“她这个毒妇狠透了!”程时边骂边爬向周兰,“爱妾如何了?”
缓缓,周兰吐出一口黑血。
她晕眩之际依在程时身侧,双臂却渐渐迎来疼痛。
她的臂被程时紧紧扼住,她抬眼怔怔,程时似怜又似怒,“我们以后该怎么办,被她翻盘了。”
“君侯,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你总顾着你自己。”周兰也已看穿程时,但是对她而言做一个君侯的正妻还是值得的。
怀中的女子虚弱难堪,程时轻抚她的脸颊,却再也不见柔情,“你也说过会为我赴汤蹈火,可为什么败给了她。”
周兰苍白一笑,“君侯告诉我公主爱吃羚肉,可她根本不喜欢吃。”
“我怎么知道她不喜欢吃,她什么都吃。”程时道。
周兰忍着疼支起了身,“男人都是这样,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