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互相利用

柯良面上神情未有丝毫变化，显然是认为杨乐的所言所行再正常不过，并没什么值得赞赏，他迈步踏进了监房。

老安紧随其后而入，倒是端详着郑择好一会，挺讶异的问：“那你一身汗是怎么搞出来的……”

“我还以为你这小伙，是从阿叻嘴里听到啥了不得的事情，给吓唬成这样的哩！”

“真没有。安哥！我刚是在教他练武来着。阿择！别愣着，快喊人。”杨乐连忙提醒道。

郑择才反应过来，立即微躬腰，客客气气地喊了两声“柯捕头”、“安捕快”。

他便见柯良在牢门边左右瞅了瞅，用脚后跟勾过去张小马扎，就势坐了下去。

柯良一落座，便随手指了指，道：“坐！都坐！在我面前不用太过拘谨……”

“哎呀！练武好啊！能练武真挺不赖的。我要是没练过武，怕是连白役都当不了！”

郑择听这话，觉着人家还有另一番意思。

据他所知，柯捕头这么年青便能够当捕头，并非是一点一点从白役升上来的，而是承袭了父业。

只不过，这位当初坐上来时，也属实阻力重重，现在看来，应该多是凭借自身强横的武力镇压。

一面理清思绪，郑择一面跟着杨乐就地坐到杂草堆上，稍稍避开柯良的目光，等候这位接着往下说。

他自是晓得，人家身为一县捕快的头脸人物，如此大费周章，肯定是对他们这群泥腿子别有所图……

否则，光聚众斗殴这罪名，把人绑起来严刑拷打都算轻的。

果不其然，郑择就看到柯捕头倏忽一脸认真的说：“我与阿叻相识也有五年了！他既然愿意教你练武，证明你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那我们之间便没必要拐弯抹角了！有件事，需要你们的帮忙。如若办成了，你们将至少不再是个窝在码头草庐的泥腿子！”

郑择闻言，更察觉杨乐目光朝自己一瞬，他与之交流了下眼色，立即就想到如今已成为一盘散沙的城西那地界。

留意着他的反应好一会，柯良满意的说：“很好！看来你也清楚我要你们干的是什么事。没错！就是尽快占领城西，让老晁插不进去手……”

“不过呢！咱们还是得有言在先。我不会管你们使什么手段，就算最后事败了也与我无关。我只会尽量帮你们拖住老晁，事成后为你们遮掩！”

柯良面上的笑意渐渐隐去，监房各处的火把似乎也不再晃动了，静止的火光照得他周身有冷酷的气息接连散发出来。

面对这情势，郑择不知杨乐有何感受，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刹时如坠冰窖，通体发寒，更有生出深深的心悸。

但未几，他便意识到，这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人家柯捕头根本没必要以势迫人，只需口头上如此交代，就能叫他们这些泥腿子不得不从。

正待郑择稳定心神之际，柯捕头已是站起身来，转头便走出监房外，直到他和老安的身影消失于郑择二人视线之外，他都始终不再发一语。

又过半晌，郑择才听得身侧杨乐发出长出口浊气的声响，随后道：“哎呀！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出头天喽！”

察觉郑择正略带愕然地瞧向自己，杨乐咧咧嘴笑，举手一拍这小子肩膀，表示宽慰说：“阿择！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感觉自己好像被柯头儿利用了……”

“但其实，你大可换个方向去想。不说我们应该庆幸，自己对于人家这种官面上的人物，还有利用价值之类的话。我们实际上也是在利用人家站稳跟脚！”

郑择听了这番话，也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抱以一笑。他哪里不清楚，如若没有自己这群人，姓柯的是很难在姓晁的对手身上讨得到好处的。

甚至，极有可能，最后给对方吃得半点不剩……

“嘿！我们还是赶紧合计合计，这活接下来该怎么干吧？”

没管郑择心里在想些什么，杨乐继续劝导他，话音还未落下，两人却又听见监房外的走道传来一个粗鄙的叫吼。

“杨乐！郑择！你们没啥问题了，可以出去了……”

片刻后，伴随这位堪比程咬金的牢头一推手，郑择二人便如此稀里糊涂的完成了监牢一夜游。

“还磨磨蹭蹭的想干嘛？真准备留在牢里吃宵夜啊？”

早先那场混战，可是消耗极大，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能空着肚子，回到城东码头附近，在馄饨摊上随便应付了几口。

填饱肚子，回到了贫民区，郑择才知道原来另外四个老乡，早就被放了回来，他们几人都只是脸上或身上挂彩，并没有太大的损伤。

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弟兄，见如此，郑择不禁为之松了口气，偏过脸却发现，杨乐明显早就知道这个结果，这会居然啥表示也没有，径自回屋去，倒头便睡。

郑择可没打算这么快就入睡，学了有三招虎尊拳，正当在兴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