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陈喆（四）求您一定救救她妈妈。

4月22日，周三下午。

诊室里，陈喆终于见到了那个汪紫心上的女孩。

女孩是陪她母亲一起进来看病的。坐下后，女孩向自己再次表达了为她母亲加号的谢意，礼貌真挚又不卑不亢的语气。

他本以为女孩表达谢意时，会向自己顺带提起汪紫这层关系。至少也会说一句，她们是汪紫帮忙介绍来看病的——好与他自己套套近乎，看病时更加上心。

可女孩却只字未提那个名字，丝毫未提能被加号看病的原因。

思考过后，陈喆才真正佩服于眼前女孩这样做的聪明。

他原本想象中女孩的样子，是中学时光青涩暗恋下小女孩的模样，像那些自己女儿从前爱看的言情小说里那般，恬静温柔、安静乖巧。

可实际见了女孩，他才知道自己的预想完全错了方向。

女孩代母亲与自己沟通病情时的清晰条理、听自己分析病因时的认真自若，甚至是与自己询问疑惑时的措辞与逻辑，还有……女孩给他整体带来的大方感觉，都让他打破了原有脑补中的刻板印象。

这是个特别的女孩。尽管只是接触这寥寥几分钟，他就已经能够被女孩身上的光芒吸引。

至于在一旁的女孩母亲、他因头晕而就医的真正患者。

他看着眼前这个电脑上显示47岁，却依然保养得宜的中年女性，倒是轻松将眼前的她和一个月前所听故事里的她对上了号。

陈喆和母女二人交代了自己的初步诊断，他心中已经有怀疑的具体病症，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只说了大概可能是血管方向的问题。

开好检查单和住院单，目送她们走出诊室后，他默默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怪不得小汪生了执念一般，偷偷喜欢了这姑娘这么多年。

第二，这姑娘和自家女儿现在的性格，倒真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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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过后。

4月27日，新一周的周一。

陈喆每周一上午在住院部查房。7号床患者——女孩母亲林舒眉的各项检查报告已经出来，还有神经外科和血管外科的会诊结果，可以确诊下来是动脉瘤。

正是自己那天怀疑的结果。

女孩的母亲倒也算是幸运，有个这样好的女儿为自己争取到了看病机会，让病情还没发展到引起并发症前就已被查出。

如果药物及时控制，再尽快完成手术，好好休养一阵便可脱离危险。

陈喆和林舒眉仔细交代了病情风险和后续治疗，又嘱咐她叫家属明天来沟通手术事宜，进行各项签字。

沟通过程里，他向林舒眉强调了几次——多亏她看病及时发现得早，才万幸不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可他却努力克制着不露出一丝异样，不漏出丝毫……她能够在这排号排到二里地外的黄金科室里，还能够及时看上病的背后原因。

眼前的病人并不知道，自己能这样顺畅地看上病，背后有着自己女儿和那个……她当年说了那些话的男孩多少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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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8日，周二上午。

陈喆的班是上午出门诊，下午去住院部查房。

周二周三也是蹊鲸大学医学部学生每周来见习的两天。今早汪紫来得似乎比平常都早些，此刻正犹犹豫豫地看着自己。

“陈老师，她妈妈的病怎么样了？确诊病因了吗？”

“是动脉瘤。”陈喆直白告诉自己的学生。

“不过发现还算及时，还没造成恶劣后果，但后续也要尽快手术了。”

“啊……这么严重的吗？”

汪紫的心眼见揪了起来，是明显不同于平常见习时听到病例的神情。

“昨天我查房时确诊的，也和患者交代清楚了。怎么，那姑娘没告诉你一声吗？她妈妈肯定已经告诉她了。”

“没有。”眼前的男孩垂下了眼眸。

“自从那天告别，六天过去了。她从来没联系过我，哪怕只是微信上一个字都没有。我也……不敢先联系她。”

“……嗯。”

“她应该是想和我保持距离吧。那天……我问她了，她……有男朋友了。”

陈喆轻叹了口气，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男孩。

“下午我去住院部查房，你要一起过来吗？”

陈喆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我昨天和她妈妈说了让家属今天下午过来一趟，手术如果确定要做的话，必须有家属知情签字。应该还是……她会来吧。”

“我就不去了陈老师。”男孩的慌乱写在了脸上。

虽是立马拒绝，陈喆却不难看出，他内心其实很想再见女孩一面。

可他开口前就知道男孩一定会拒绝自己——若是男孩、那女孩和女孩母亲真在病房见了面，那不就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