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陈喆（三）连我都觉得可惜啊。

2020年4月22日。

星期三上午。

鲸医三院神经内科，陈喆医生诊室里。

今天科里的患者爆满程度与往常并无分别。从八点开诊到现在，自己已经看了二十多个病人，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

好不容易过了上午十点半，上一个患者看完了病出去后，终于没有新患者抢着挤着冲进来，陈喆却看到他的得意门生汪紫走进了房间。

“陈老师。”

男孩声音里似乎有着些许不同，他留意到男孩手里拿着几张纸，还有一张像是医保卡模样的磁卡。

“陈老师……我见到她了。”

陈喆的吃瓜灵魂瞬间燃了起来，身子都在那一刻向前探去，“真的啊？怎么遇到的？”

于是男孩简单讲起与那女孩的相遇，还有之后带她进来的过程。那是陈喆第一次在男孩眼里，同时看到小心翼翼又羞赧紧张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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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这是她妈妈之前在别家医院的检查报告，在外面等的时候……我让她先和我说了她妈妈的具体情况，我现在转述给您。”

男孩递上攥在手里的那几张检查单，接着又认真向他描述起病人的症状，用的是医生汇报病例时的专业表达方式。

男孩的用词造句虽还不精准，但言语逻辑里已经听得出条理的清晰。不愧是自己看重的优秀苗子，陈喆想。

一页页看过检查单，初步有了判断方向后，陈喆竟来了兴致想要考考男孩。

“小汪，你也看了这些检查报告，再加上你的陈述，有大概推断出患者可能是什么问题吗？”

“陈老师。”男孩一脸为难地看向自己，“我怎么敢乱说，这种事情……”

“没事，你大胆分析嘛，就当是瞎猜也好。”

“那……我试试说一下。患者做了排查头晕的常规检查，却查不出问题，说明前庭功能、耳石症、颈椎病等主要引起头晕的因素基本可以排除。患者症状不算恶劣却多有反复，且患者有轻微血压不稳定的状况，可以考虑是血管问题或者内分泌问题，比如血管微循环问题、动脉瘤、脑垂体瘤等等，作为接下来的排查方向。检查方面可行鞍区磁共振增强检查、血管超声检查；检验方面可补充促肾上腺皮质激素、皮质醇节律和甲功三项，以进一步确认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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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喆努力做着表情管理，才控制着自己没把惊叹全然写在脸上。

男孩在本科阶段就能有这样一番分析见解，等将来真正做了医生或者投入科研，还不知道会有怎样惊人的建树与成就。

“我自己胡乱说的……陈老师，让您见笑了。”

“不，你说得很好。小汪，好好努力，未来可期啊。”

他还是没忍住直接夸了男孩，又伸手示意男孩递给自己那张医保卡。

“谢谢陈老师，真的麻烦您了。”

男孩再次对自己表达感激。

“您看方不方便把号加在今天下午？她妈妈现在没跟来，要下午过来。还有……这个情况需要住院吗？现在床位还有空余吗？”

“是要加在下午的，现在都要中午了。”

陈喆已经完成了电脑上的加号操作，他注意到女孩母亲的名字很好听。林舒眉，全然不像是个与自己同一年代的女性名字。

“需不需要住院，等下午患者看了病再看情况。不过……看在你的缘故上，如果确定要住院的话，我会争取给患者留一个床位出来。”

“谢谢陈老师！”男孩的脸上喜形于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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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妈妈没来，可她不是来了吗。她现在就在门外等你吧？怎么没见跟你一块儿进来呀？”

打印机正在打出门诊预约单，陈喆却忍不住想要调侃男孩。

“我还以为自己能有幸亲眼看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把你迷成这样了呢。”

男孩听了自己的话后，刷地一下红了耳尖。

“陈、陈老师，这不是……会太显眼了么，毕竟这也算是额外操作了。”

“你是怕我看到那女孩后，表情露馅或者说出什么吧？”

陈喆快要笑出了声来。

“毕竟在那女孩以为的那里，你是完完全全因为巧合……才会遇上她的吧。”

这下，男孩的整双耳朵都已经红透。

“诶！你放心小汪，我那天答应了帮你保守秘密，就一定会做到。即使我下午见到了那姑娘，也不会去多说什么的。”

“谢谢……谢谢陈老师。”男孩的声音低到了尘埃里。

“只是，连我都觉得可惜啊。”

陈喆的眼底被感慨渲染。

“你不告诉她，她就永远不会知道，你曾经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为她想得那样用心细致。”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