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S.应变余纲是谁啊？

从他目光触及那串字，到他开口念ID的这几秒钟里。

他心中闪过许多旧事，更在当下生出许许多多个念头。

许是因那时的CP风波已过去一年，自己就当真忘了这段曾经与余纲老师的过往种种，以及，他和他二人的那群CP粉们。

要么……把手机还给主持人，让他重新截图？

——这么做总要有个理由。

不如装作手滑把截图删了？

——呃……自己是把所有人当成傻子吗。

那就丢给主持人让他来念？

——那岂不是一样会被念出来，还显得是自己刻意避讳见不得人。

尴尬与窘迫蔓延在心头翻滚，可短短几秒时间里，不容他慢慢斟酌考虑。

刚才自己已然极力控制表情，再拖下去怕是更要显露异样，甚至造成播出事故。

倒不如坦坦荡荡念出来，然后继续下一个环节，也就囫囵过去了。

“好的。恭喜elsa0223、咔嚓咔嚓、sjy浪浪、沈靖渝和余纲今天在一起了吗、小鲸鱼的毛线球球这五位朋友获得了奖品，直播结束后联系客服哦。”

他用着生平最平常不过的语气，按顺序念出了这五个ID。好似在说今天天气如何、今天的白菜多少钱一斤。

尽管脸上镇定自若，但他心里连想都不敢想，在他读出那个ID后，此刻直播间的弹幕区，会演变成怎样一番血雨腥风的场景。

他更不敢去想，彼端屏幕前在看自己直播的她，此刻会是怎样的心情。

他殷切盯着主持人的嘴，盼着他开口赶紧进入到下一趴内容。这主持人本就无甚娱乐圈概念，对自己更是不了解，绝无可能知道自己这一CP禁忌。

他此刻最怕的，就是主持人因好奇而就此事直接问起他来——他总该不会要问他余纲是谁吧？

“——余纲是谁啊？”

他看见主持人的嘴巴一开一合，这几个字已经清晰落在他耳中。更落在直播现场的收音耳麦里，落在正在观看直播的所有观众耳中。

望着主持人眼眸里的天真纯澈，沈靖渝在那一刻，才生平第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想要杀人的冲动。

“也是艺人，之前一起录过真人秀综艺。”

他惜字如金回答了主持人的问题，控制着神情并无太大变化，可语气里的僵硬却已经暴露了内心痕迹。

他心里拼命祈求眼前人放过自己，别再接着好奇下去了。抬眼又无意间瞥到，与镜头同侧的角落里，陆聆也因察觉不对而坐直了身子，开始偏头与身边的导播小声说起话。

“那这个ID名是什么意思啊？为啥叫问你俩在一起了吗？”

主持人这下反倒更好奇了。愚蠢的问句张口就来，丝毫意识不到半点不妥，更意识不到现场气氛的微妙变化。

一向好脾气的自己已忍到临界点，理智几乎丧失殆尽。无论如何，今日事故就此已经酿成。众目睽睽下，他感觉自己再也无力去搜索，该回应以何词句才能称上是最恰当的答案。

“我也不明白呢，可能是在开玩笑吧。”

残存的一丝理智终究引得他说出这样一句话，配上他从容而坦荡的笑意。那笑里还似乎带着几分嘲讽，仿佛告诉屏幕前的人们，自己看待那个ID名就像看乐子一般可笑。

强撑已经到了极限，那一刻，他倾尽毕生力气，才完美演绎完成了这样的答句和表情。

如果主持人继续追问，他敢绝对保证，他下一秒就会泄掉全部的理智，然后全盘皆输。

好在对面的导播及时救了场。他看到导播朝着主持人使劲无声打着手势，还有导播一旁已经站起身来的、眼神严肃的陆聆。

主持人即使再没眼力见，也在看到导播神情那刻意识到了些许不对，于是赶忙及时止损，过渡到下一个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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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艰难直播总算捱到结束。此时此刻，导播正代主持人向自己道歉，言辞之恳切就差要给自己屈腿跪下。

另一扇门外，品牌方的宣传总监正大声斥责着主持人。那扇门并不隔音，难以入耳的言语阵阵传到自己耳边——亦或许是他们有意要让自己听到。

骂完主持人后，那总监又带着主持人亲自过来道歉，解释的话语和导播刚才的话如出一辙，可他却似乎听出一丝额外味道。

沈靖渝面对眼前的三人，开开合合张了几次嘴，才最终说：

“不是你们的错，是意外情况，谁都控制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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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休息室已经临近九点。

尽管他已言明不怪罪他们，可那群人却硬是又啰里啰嗦轮番说了一堆。好像生怕影响了和他们的后续合作，便非要道德绑架自己，让自己不原谅他们就不罢休一般。

“你看看，沈靖渝，这是微博上你粉丝正在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