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烧香

走。最理想的状态，是母亲一行人能尽早地赶过来，那样他就解脱了。

来的时候李亚宁清楚记得，开车至少10分钟才能从学校到医院。而这个时间点，是学校晚自习放学，加上附近某高新技术产业园区996下班的时间，40分钟能到就不错了。

再次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距离母亲的电话才过去了不到10分钟。正想给母亲再发个短信，突然发现手机信号消失了……

病房门口又一次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好像在原地踏步。

“哒哒……哒哒……哒哒”不绝于耳。

本已放下一部分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李亚宁头皮再次发麻。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之前李亚宁推断，高跟鞋的“主人”，以及突然出现的香灰，应该都是针对病床上的女生。而作为路人，自己只是恰巧卷入了这次事件，不应该被作为目标。

而现在是什么情况？

高跟鞋声却不会因李亚宁大脑疯狂旋转而有所停歇，开始一步一步向病床走来。李亚宁保持半蹲状态，尽量减少四周看到藏在床底的他可能性。高跟鞋在距离床不远处停了下来，声音断了。过了不知是几秒还是几分钟，李亚宁又听见高跟鞋绕着病床开始绕圈。

一圈……

两圈……

三圈……

忽然，高跟鞋声音又停了下来。李亚宁屏住呼吸，尽力去倾听声音。

憋不住了，李亚宁心想还是看一下什么情况吧，这样一直等太折磨、煎熬了。

悄悄地把头低下，往病床外望去，漆黑的病床外什么都没有，没有所谓的高跟鞋，也没有所谓的高跟鞋“主人”。

“难道我太紧张了，所以导致出现幻听？”李亚宁开始不自信起来。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传来，李亚宁左右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长长叹了口气。

突然，李亚宁余光发现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猛然回头，天啊！身后是一张青紫色的脸，一直在看着自己，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长头发一直垂到地面，甚至地上铺了一层。

“啊！！！”李亚宁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朝病床另一个方向跑。生怕晚一点就被那张恐怖的脸吃掉。

“砰！儿子！宁宁！”病房门突然被撞开。

亚宁妈妈带着几个老师冲进病房，正好迎面碰上连滚带爬的李亚宁。妈妈紧紧抱住李亚宁，李亚宁极力挣脱后拉扯着母亲往病房外走。

“妈，快走！这房间有……”李亚宁用变了调的声音和妈妈喊道。

“张老师！你带着亚宁先出去，这里我们负责！”副校长带着几名没在学校见过的人，迅速走进病房。然后第一时间让李亚宁母子及医护人员撤离，他们接手。

随后，随行而来的一名年轻女子带着李亚宁母子去了走廊另一侧的医生办公室。

“不用紧张，例行问几个问题。”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你简单叙述一下今晚发生的事……“

李亚宁盯着这名女子时，她锐利的眼神也一直停留在李亚宁身上，仿佛想要看清李亚宁叙述的是否是真话。

当讲到有烧香灰的味道时，这名女子询问道：“烟雾什么颜色，有看到有烟灰吗？”李亚宁一一回答。而提到可能有人把女学生带走时，这名女子提问的重点更多的是在让李亚宁描述那条腿的穿着打扮，反而对女生不太感兴趣。

而当李亚宁提出自己的疑问时，反而只收到“你只需要回答是，不是或者不知道就行。后面会有专门的人给你答疑和心理咨询……”

而身旁的母亲在听李亚宁讲述整个经历时，脸上神色很是忧愁，仿佛担忧少了一些，愁苦更深一层。

走出医院，看着医院急诊门口迎面走过的医护人员和患者，李亚宁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上了车，斜靠在后座椅的李亚宁，听着母亲一边开车一边唠叨，思绪飘出了窗外。

转过医院旁边最大的十字路口时，李亚宁看到有一个火堆，火堆里有大量即将燃尽的纸灰，旁边散落些许没烧完全的香烛……

李亚宁看着火堆旁的男人时，那个男人目不斜视地盯着李亚宁，直到红灯变绿，车转弯后，李亚宁隐约看见那个男人的裤子有些眼熟。

坐在后座，李亚宁闭上眼睛，母亲看他这样，以为他累了，把车速降慢。

李亚宁回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这种漆黑阴冷然而让李亚宁感到些许舒适，很害怕，但很感兴趣，就像挖了一半的鼻屎让人难受。

李亚宁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死亡是凉爽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