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欺负

桌子上的火锅还在沸腾，肖瑞熙还是伸出手拔开了电源，火锅冷却好像就在一瞬间，不再有任何的涟漪和波动，可那表面下方却是不为人知的炙热与沸腾。

椅子脚和地面的摩擦声让人心绪不宁，咬着唇压抑着的声音，对肖瑞熙来说那是一声声交织的罪恶。

“别咬。”博辰宇语气温柔起来，看到他哥脖颈处的斑驳，他有些后悔了。

博辰宇看到肖瑞熙的忍耐，他心疼的吻开那已经被咬破的嘴唇，明明刚刚凶起来的是他，明明刚刚是他先发的脾气，明明是他先先咬的人……

肖瑞熙没有理会他，也没有回答他，紧闭的双眼似乎在做着理智的挣扎。

“你现在连看我都不肯吗？”博辰宇吻到了那人湿润的眼皮，“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语气可怜又无助，和刚刚疯狂又凶狠的样子判若两人。

椅子上不舒服，也不会舒服，何况他是以这样的方式在亵渎着他的神明。

撕裂的痛比不上心里的痛，一地的狼藉，是收拾不了的残局。

刚刚肖瑞熙打了博辰宇一巴掌，少年愣了愣，其实肖瑞熙自己也没想到，从小到大肖瑞熙从来没有打过他，一丝一毫都舍不得，就算他总是调皮捣蛋不学习，还总和别人打架，肖瑞熙最多也只是教训他几句。

今天是他做的太过分了，将他哥欺负哭了。

看着肖瑞熙发红的眼尾和鼻尖，以及锁骨上斑驳的牙印，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等他悔悟过来的时候，再也没有动过。

肖瑞熙的眼神带着绝望，带着他看不懂的复杂，那一瞬间，他害怕，好害怕这个人以后再也不会原谅他，恐惧将他席卷。桃子味道的盒子散了一地的狼籍，就像他们如今破败不堪的关系。

肖瑞熙裹着剩下的衣衫，想要尽可能的保留着最后的尊严。

艰难的将博辰宇从他身上推了下去，这次他没有太用力，博辰宇就自己坐到了地上，拳头锤在了地板上，瞬间红紫了一片。

“啪——”的一声，博辰宇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他今晚禽兽不如，怎么能这么伤害他哥呢。

他哥该有多疼啊，他哥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却被他欺负成这副模样。

“对不起……”说完又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不是人。”每说一句话就扇自己一耳光。

肖瑞熙不想去看博辰宇，可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又不得不拉回他的视线。脸颊两侧出现了红肿，连奶膘都在颤巍巍的委屈着。

“博辰宇，别幼稚了。”肖瑞熙说出这句话，语气里都带着少有的疲惫，平淡的好像刚刚经历了绝望的人不是他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哥……”眼泪落了下来，他做了新年伊始的最大的错事，他怎么能强迫他哥，可他只是喜欢他哥啊，他只是想让肖瑞熙也喜欢他啊，为什么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少年不懂爱，也不懂肖瑞熙的想法，他以为他想要的东西就要去迫切的得到，他只是想要心上人的回应和喜欢啊。

可肖瑞熙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他比博辰宇整整大了六岁，都说长兄如父，他身上肩负的是责任，这么多年他真的想要博辰宇好好的，好好长大，平安快乐，可是从他最初的那个吻开始，就一切都控制不住了。

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钟声敲响了岁月，万家灯火通明，可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却无尽悲凉。

肖瑞熙苦笑着摇摇头，是他破坏了新年的气氛，连跨年都跨的这样悲泣，他连一个完整的新年都没有给他的狗崽子度过。

被咬破的皮肤隐隐作痛，冷空气也成了刽子手。

看见肖瑞熙起身，博辰宇下意识的拉住他哥的裤脚，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肖瑞熙，眼里害怕被抛弃的样子刺痛了肖瑞熙。

“我去洗下脸。”

博辰宇将手滑下来，他以为他哥真的要抛弃他了。

肖瑞熙走路有些踉跄，他只想逃离这里，这个让他窒息又撕扯着他理智的地方。冷水冲刷着他，让他冷静下来，他要好好想想，到底该如何面对他和博辰宇的明天。

他在浴室待的有些久，直到博辰宇敲门他才像瞬间惊醒一般。

“哥？”博辰宇担心肖瑞熙在里面出了什么事，甚至他脑海中有无数个念头跑出来，变成了自己吓自己的想法。

“你洗好了吗？”少年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胆怯，还有一丝恐慌。

肖瑞熙出来的时候，客厅已经被少年收拾干净，这些事情从来都是他做的，他不舍得他的少年做这些。

肖瑞熙径直走回房间，刻意忽略博辰宇的注视，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还没有那么强大。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一遍遍的过着博辰宇的样子，在寂静的黑暗中他听到博辰宇门锁转动的声音，一下又一次轻轻的被扭动，可终究没有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