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又不是我亲哥

“喂！您好，请问是博辰宇的家长吗？”

肖瑞熙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心跟着提了起来，还未来得及放下的笔尖的燃料浸染了画布，整幅画又要作废了。

“我是，我是博辰宇的家长。”

“是这样的，我是博辰宇的班主任陈婷，博辰宇在学校和人打架，打的很严重，都送进医院了。双方家长要过来解决一下。”

肖瑞熙听着电话里这个语气严肃的女老师的话，都来不及收好这手上的工具，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不好意思老师，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过来。”起身的那一刻，裤脚刮碰到了燃料盒，晕染出了墨点，肖瑞熙看了一眼，知道这个痕迹又是祛除不掉的了。

沥青色的晕染就像那根横在他和博辰宇之间的刺，他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是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长兄如父般照料着这个弟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控制不住感情的？什么时候开始逾越一个哥哥的身份的？到底一切都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的呢？

是每一次他习惯博辰宇的近距离靠近，是每晚这个狗崽子黏着他将他当做抱枕一样的习惯，还是自己无数个夜间挣扎又痛苦的撕扯？

肖瑞熙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身为哥哥，却可耻的爱上了自己的弟弟。这是他永远难以启齿的秘密，是心底永远不能触碰到的罂粟。

室外的冷空气让他的思绪缓了下来，有时候放空自己并不容易，何况这无厘头乱如麻的不正常的心思。肖瑞熙朝手心呵了呵气，搓着有些泛红的手掌，刚刚出来的急，围巾手套都忘记带。

黎城是个北方小镇，一到冬天冷得要命，肖瑞熙实在是不习惯也不适应北方的温度，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如果不是当年的事，他也不会带着博辰宇到这边来。虽然已经来这边七年了，可依旧怕冷怕的厉害，一到冬天，手脚几乎没有什么温度。

这么多年，某只狗崽子总会半夜偷偷的暖他的手和脚。习惯简直太可怕了，温暖的感觉也太容易让人上瘾了，肖瑞熙害怕，他知道自己在恐慌什么。

“这么冷的天，还要出去啊？”

“嗯。”肖瑞熙揉了揉眉心，心里的焦躁怎么都压不下去。博辰宇又打架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博辰宇变得越来越喜欢打架的？虽然明知道博辰宇打架很厉害，可刚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心还是提了起来，生怕是博辰宇进了医院。

“师傅，能开快点吗？”

“帅哥，雪天路滑，这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是啊，当初他们的父母不就是在一个雪天里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的吗？

肖瑞熙没有再说话，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窗外。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雪花，偶尔还会贴在窗上，没一会就融化掉了，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来不及再看一眼。

出租车停在一中校门口，肖瑞熙付了钱说声谢谢，就直奔高三主楼，这一年来他已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路线早已经熟悉。

“叩叩——”

“请进。”是那个电话里熟悉的女老师的声音。

肖瑞熙走进来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少年，起码脸上没有挂彩，看来被送进医院的不是他，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陈老师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和陈婷打了招呼，不再看那个从他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的少年。

“是博辰宇的家长吧？”

“对，我是他的哥哥。”

这是一位年轻的班主任，新换的老师对于学生还都不太熟悉，对于学生家长更是不了解不认识。

陈婷简单的说了博辰宇和人打架的事情，博辰宇脸上全程都是淡然的表情，只是那双眸子出卖了他，紧紧盯着那个有些瘦弱并不比他大几岁的少年。

和陈婷说完话，肖瑞熙才再次将目光转向坐在一旁安静的少年。少年双唇紧紧的抿着，这副倔强的模样，肖瑞熙不知见过了多少次，心里无奈地叹了声气。

该赔偿的赔偿，该道歉的道歉，自始至终，博辰宇一言不发，肖瑞熙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他又打架。

“回去收拾书包。”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快赶上放学时间，肖瑞熙将博辰宇提前领出了学校。语气有些冷，但肖瑞熙性子就是这样，很少会发火，表现出来最大的生气模样，就是和他的冷战。

这是博辰宇最不能接受也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你要生气了就直说，别总是这样一副不理人的样子。你又不是我亲哥，没有义务每次我打架你都跑过来给我善后。”博辰宇像是赌气的说出这句话，“我又不是小孩子。”

肖瑞熙听到前半句话愣了愣，又被最后一句话搞得有些无奈，不等他来得及说什么。刚刚那个一脸耍酷的倔强的少年突然走到他的身边，将他的手连同自己的手一同揣在衣服口袋里。

“出门不知道戴围巾和手套的吗？”

熟悉的呼吸突然靠近，让肖瑞熙一时有些不适应，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