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花疑案
朝贵妃柳眉倒竖,侧头对皇帝道:“皇上,我看珂儿说得对,此女不可理喻竟为徇私欲将指认她的宫女擅自列为嫌疑之人,翎儿可与春霞亲如姐妹啊,她如此污蔑,妾身女儿泉下有知定是心寒。”
“茯儿,可有结果?”皇帝未回应朝贵妃的话,而是观察沈茯神情,见她表情并无意外,紧蹙眉头稍松。
只见摧雪抽出一旁侍卫佩剑,剑锋划开手掌,猩红血液流出后,用手帕擦干净,再将那只手摁入秣婴水,方才在她伸入会变色的水此时却毫无动静。
“诸位,方才我所说这秣婴水与手帕上的香料会产生反应全为杜撰,应是每人是肢体触碰此水都会变红。”
摧雪边道边拿起几名小宫女的手沉入水中,秣婴水无一例外变色,“只有一种例外,此人曾经沾染过大量血液再去触碰此水,便不会产生反应。”
“来人,将这弑主贱婢拿下!”皇帝反应最快,指挥神武军将春霞擒住。
“冤枉啊皇上!冤枉啊!”春霞脸上的得意还没转变就被神武军狠狠押住。
“如果我没猜错,先前为替我送手帕那个宫女也已经被你杀了吧。”
她一早便猜测春霞杀死六公主后,是为诬陷而故意放她进去,结果摧雪前去时被另一宫女截胡,坏了春霞计划,后来确也证实那名宫女失踪,而秣婴水则是为完全证实猜想。
其实光凭猜测是不会让她如此冒险承诺皇帝,。
只是奈何她天生六感异常灵敏,早在那是向众人展示沈翎致命伤而触碰到尸体时,她脑海中便闪现出藏红衣角、沈翎死前愤怒恐惧怀疑情绪、刀尖划入皮肉声音和一股浓烈异香。
藏红衣角是沈翎宫中宫女常服之色,而鼻尖异香,她曾在春霞身上闻到,这才锁定了凶手。
至于春霞为何要杀沈翎以及又为何诬陷她便不是摧雪需操心的了。
“你这个贱婢!为何要害本宫翎儿!”朝贵妃疯了般上前撕打春霞,下一秒她忽然尖叫出声,一脸惊骇跌倒在地。
诡异胸腔震动声在殿内响起,春霞七窍流血,眼鼻耳中不断爬出蠕动红虫,最后抽搐两下,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以春霞为圆心周围人飞速散开,此起彼伏尖叫以及吸气声不绝于耳。
就连见多识广的摧雪也被恶心到后退两步,她神色一怔,喃喃道:“竟是南疆红蚣蛊……”
皇帝被护驾的神武军围住,闻见摧雪低语凝眉问她:“茯儿,你可知这蛊虫来自何处?”
摧雪反应过来,装作一副被吓不轻模样瑟瑟发抖回答:“回父王,儿臣曾经在书中见过,这…这是红蚣蛊,其母蛊可操纵被下子蛊之人性命,乃是南□□有毒蛊。”
春霞此人居然和南疆焚迦宫有关。摧雪眉眼微冷,此毒蛊她曾在一名叛逃焚迦宫人士身上见过,是焚迦宫独有毒蛊,江湖门派一向共识不插手朝堂之事。
先是在茶楼刺杀她,这次又是让中蛊婢女杀了沈珂。
梵迦宫到底想要干什么?
鸿天祠与梵迦宫向来针尖对麦芒,由此摧雪不得不怀疑鸿天祠被诬陷案是否与破坏武林协议贸然出现在北襄皇宫的梵迦宫有关。
她凝了凝神,抱拳道:“六皇妹和春霞之死蹊跷,此乃有关南疆江湖势力,恳请父皇赐职将此事立案交于儿臣与六扇门共同调查。”
皇帝本就打算将都察院右副都御使一职位交于摧雪,此时摧雪自告奋勇调查此案,也不失一桩好事。
“允。”
“谢父皇,儿臣必定殚精竭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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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任职一事马不停蹄,圣旨方下,隔日摧雪坐轿辇出宫到都察院领官印与袍服。
撩开幕帘抬眼便见三开间黑漆扇门前排站着身着褐红飞鱼官袍,门上匾额上书“都察院”圣上亲提三字。
庄肃巍峨建筑下一名魁梧男子上前迎接:“都察院右都御史卓毅参见公主殿下。”
“卓大人快免礼。”摧雪搅着帕子款款上前扶起,暗自打量这都察院总督。
眼前女子身着素锦水雕花交窬裙,眉眼温和低垂,身姿娇弱单薄,柳若扶风。
卓毅一等人在见这名传闻中二公主后,心下无奈只觉得圣上此举荒诞。
虽说都察院不似三法司衙门刑部与大理寺那般劳累,但常年审判案件,也对脑力要求极高,此职位本事卓毅副部助手,用于分担总督审案,这金尊玉贵的公主恐怕难当大任。
昨日六公主被害二公主机智抓凶一事他虽有耳闻,却不过只觉得二公主运气上好,一名有“草包”之名娇弱公主,实在当不得讨论“智谋”二字。
“公主殿下,当值庭院已为您整理辟出,慌忙收拾较为粗糙比不得宫中精致,委屈您几日了。”
他尽量放软粗犷嗓音省的将这娇公主吓到。摧雪敏捷感知到卓毅与其他同僚淡淡轻视以及对她公主高贵身份谨慎小心,嘴角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