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亡

屿白颤抖着抬起手，又不敢的收回手，慕晴喘着气去拉他的手，他的睫毛轻颤着，感受着慕晴的的呼吸越来越小，身体越来越冷，一下子把他拉回了当年失去母亲的那个夜晚。

“不要……慕晴……不要，对不起……为什么……不要……”

“屿白，你忘了嘛，我是妖怪，不是凡人，我会……我会下辈子再找到你。”

慕晴不舍的看着他，手抬起来慢慢的抚他的脸，她感觉到自己的的力气马上就要用完了，她必须强忍着，那个面具人也被那个力量反弹，跪坐在地上，等他缓过来，突然感觉到周围有股神秘的力量，他来不及探究，要是被人发现他的身份，主人那不好交代，他恨恨的看了一眼慕晴和屿白，转身离去。

慕晴看着面具人走了之后，舒了口气，有气无力的看着屿白。

“屿白，你别怕，你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还要去做，我真的很开心能够遇见你，只是时间太短了，我真的……好想好想……继续”

陪着你……慕晴话还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屿白脸上的手也无力的垂下，屿白察觉到了什么，想要伸手去拉，可转眼间，慕晴就像一缕细纱在空中随着风飘向各处，最终消失不见。

屿白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你还在，你那么厉害，你不是女菩萨嘛，不会的。

江言朗得到消息立马带着他的亲信赶往这里看到的就是屿白像一个疯子一样不停挖着地上的泥土，还不时的看向天空，嘴里说着不会的不会的。

他看不下去，径直走向他，慢慢的蹲下来，先是轻声细语的说着。

“孩子，啊屿，啊爹回来了。阿爹对不住你……”

可是屿白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奋力的挖着地上的泥土，见他没有反应，江言朗沉默了半响，一声清脆的啪，任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屿白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迟钝的转过头来。

“父亲……你怎么在这……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早点来她就不会，慕晴就不会死……”

江言朗没有说话，像儿时屿白在外偷偷玩泥巴一样，他将屿白拉起来，将他手上的细沙拂过，抬起手慈爱的看着他，摸了摸他的鬓角。

“啊屿，我们回家吧，回去和我说说她好嘛。”

“家?恩佑……回家，慕晴一定回去看恩佑了，回家。”

屿白一时着急站起来，身上的伤口被撕裂开来，但他除了皱着眉头，像感觉不到一样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江言朗对他怎么会不愧疚，沉默不语的跟在他的身后，直到到了江府大门，屿白想要开门进去，江言朗单手横在他的面前。

“啊屿，事已至此，往事不可追，阿爹希望你能有担当，这扇门一旦打开你要面临的不仅仅是……”

“我知道，可我不能选择不是嘛，我自以为自己机关算尽，能护住所有的人，想来是我太自私了……父亲，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屿白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双眼通红，直到走进江府，他越来越清晰的认识到，他所喜爱的，爱护他的，似乎在这一场大战都离开他了。

江言朗不像寻常父亲一般拍拍他的肩膀，他没有说话，而是向前一步替屿白打开这扇门。

屿白看着他的背影，才发现父亲他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反而多了些沧桑，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去思考父亲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一切的种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进来吧……我不能为你做什么，打开一扇门，我还是能做到的。”

“不，你会给我带来打开这道门的勇气……”

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地的鲜血，树枝、花瓶倒的倒，烂的烂，屿白踉踉跄跄的走进来，他在找恩佑的身影，他多希望恩佑还像以前一直绕着他喊，少爷，公子，可是现在好安静，原来死亡的声音就是这么安静的嘛……

“将军，已经安顿好了。”

有一个侍卫走上前来向江言朗汇报。

“好，啊屿，去看看恩佑吧。”

屿白好像灵魂出窍一样，手脚不听使唤的只知道跟着江言朗走，直到走近一片剑兰花地，他才渐渐回过神，这里也明显受到摧残，没了往日的幸福感，他慢慢的环顾四周，看到恩佑浑身是血的趟花地里，嘴角却异常挂着一抹微笑，屿白走过去跪在他边上。

“恩佑……别睡了，我好累啊，你陪我去找慕晴吧……呜呜……”

屿白不安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口，像一个孩子不停的哭泣，手在脸上不停的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