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柳妈妈并没有住在前边的花楼,而是住在侧面的西楼。
西楼是两层的精致小楼。底层是大茶壶休息的地方,二楼才是柳妈妈住的地方。
四喜带着谭招娣守在二层的楼梯口。
“你一意孤行要跳火坑,我也劝不住你。”四喜挥了挥帕子,将耳边嗡嗡作响的蚊子赶走,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只是到时候受不了,哭的时候可别怨我。”
被护了几年的绿儿背刺之后,四喜逼着自己收起软心肠,学着冷硬起来。
要不是看谭招娣与几年前的自己颇为相像,四喜也不会好心劝她逃跑。
两手叉着环在胸前,斜靠在栏杆上,四喜斜斜地暼了谭招娣一眼,嘴角扯出一丝讥笑。
谭招娣对四喜的态度毫不在意,能开口劝自己逃跑的姑娘不会是坏人。
曲下腿,行礼道:“我知道四喜姑娘的好意,只是留在此处我也有不得以之处。”
留在春花楼,谭招娣也有自己的用意。
当了千年的鬼,别的本事没学到多少,穿衣打扮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
微不可查地瞄了一眼四喜的妆容,在春花楼这点本事还是有点用武之地的。
谭招娣看了千年的世情,任何地方对女子而言都不友好,还不如留在这里。
见她如此不听劝,四喜揪着帕子,冷哼一声,撇开了头。
西楼下的小花园里,柳妈妈正握着绿儿的手,亲热地问道:“绿儿,你近日跟着刘妈妈学得如何?”
绿儿垂下眼眸,含羞带怯地回道:“刘妈妈教得尽心,绿儿学了不少东西。”
柳妈妈借着月光,仔细观察这绿儿的神色。
世间的男子大都有些通病,都希望自己的老婆温柔贤淑、端庄大气,私下里却爱往青楼里钻,舍不得放浪形骸的女子身上白花花的肉。
可这放浪形骸还得有个度,欲拒还迎才是上佳的拿捏。
瞧着绿儿的样子,举手投足间的风情有点像样子了,只是这眉眼间却多了些风尘气,太急切了些。
如今这样子当个略微有些红的花娘子,也才勉强够格,当上花魁那是指望不上的。
半路出家的,始终比不上一心一意,三元四喜这几个从小培养的。
柳妈妈按下心中的失望,面上更显热切:“那就好,五日后是好日子,妈妈给你办个盛大的场面,给你□□。你这几日再加把劲,多学一些,万不可在那天掉了链子。”
绿儿嘴角扯出温和的笑:“一切都听妈妈的安排。”
“明儿个,我让绣房抓紧时间给你置办两身好衣裳。到时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接客。”柳妈妈看着绿儿,许着好处。
绿儿撇了眼前楼的角落,眼中难掩得意之色:“多谢妈妈。”
柳妈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四喜的房间。
果然是个眼皮子浅的泼辣货,还没□□就想着和四喜别苗头。四喜好歹也是当过花魁的红娘子,绿儿这点道行还差得远。
今日看着如此温柔,还道是转了性,不上台面的东西果然还是个沉不住气的。
绿儿这丫头走不远。罢了,先将就着用吧。
柳妈妈的神色淡了几分:“绿儿,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
“好的,妈妈。”绿儿温和地应到,扭着腰肢告退。
姣好的臀部跟着腰肢的动作左右摆动。
“太做作了,还是差了些意思。”柳妈妈看着她的背影,不无可惜道。
楼上的二人靠在栏杆上,将楼下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四喜一见到绿儿就恨不得喝她血,吃她肉,叫住了柳妈妈,开口刺道:“柳妈妈,绿儿这不上台面的样子,你可是还想着让她参加三月后的花魁比试?”
语气中夹枪带棍,眼底一片冰凉。
谭招娣侧过头看着。
柳妈妈抬起头,见是四喜,暗叹道,四喜与绿儿这仇算是打上死结了。
面上却不显,抖着挂着两斤粉的脸,堆着笑道:“绿儿半道上出家,自是比不上四喜你。”
说着,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要是四喜姑娘的额头上的伤能在比试前好了,那花魁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妈妈我也就不用那么发愁了。”
谭招娣想起四喜用碎发遮掩的额间,心中有了计较。
四喜心中暗恨,要不是绿儿那丫头口无遮拦惹出大祸,得罪了客人,自己何至于为救她挡了客人砸过的茶杯,破了相。
却不想绿儿是个不知好歹的,合着亲哥来算计自己的体己银子。
罢了,好人是做不得的。
“柳妈妈,你也不用给我带高帽子。这伤究竟能不能好,你我心里也是清楚的。”
四喜扯过她旁边的谭招娣:“招娣姑娘要见你。人我给你带过来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