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桀桀桀

“你……刚刚的笑声是‘桀桀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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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姬天下抬头看着师主角，完全愣住在原地，还保留着握手的姿势。

“我有什么事？”师主角茫然地回答道，还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你还能说话，我不许你说话！”

“我觉得你没有这个权力禁言我。”

姬天下张大嘴巴，眼神呆滞地仰头看着师主角，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撞歪了客厅里的餐桌和椅子，倒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我出现幻觉了？难道刚刚都是幻觉吗？我被吓傻了？我的能力……消失了？”

“不！怎么可能！这可是100恶魔点！”

姬天下猛然跳起来，像是发狂的野兽红着眼睛，冲到师主角身前，狠狠抓住他裸露在外的手掌，再次发动傀儡能力。

傀儡之丝如臂指使，仍旧带着诡异的规则冲入师主角的体内，直扑他的脑海而去，但是再也没有下文，宛若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往常傀儡甘文崔时候，姬天下能够很轻松感觉到精神内多出了一个丝线连接的端口，那一端连接着甘文崔他们的所有一切，但是今天，他引以为傲，甚至以此为生的异能对师主角失效了！

“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师主角说。

“额……其实我刚刚是……”姬天下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试了几次异能，全部失效，他失魂落魄地放开师主角的手，知道今天算是栽了，大脑下意识地想要寻找一个谎言说出来，但此时嘴巴已经再无力气，全身像是被抽干的气球，陷入了干涸之中。

“不用再解释，你刚刚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还说‘100恶魔点’之类的话，说明你就是姬天下，大反派，昨晚黑衣人的主上，即使不是，那也是应当被我消灭的反派，你刚刚骗了我，这给了我一次深刻的教训，以后不该轻信别人的话，因为说不定他就像你一样满口谎言。”

师主角摇摇头，举起手中的钢筋，横在胸前。

“呵呵，是我，我是姬天下，又如何？明明是来杀我，还假模假样的，礼貌给谁看呢？体面地送我走吗？”

姬天下长舒一口气，自知棋差一著便是大势已去，傀儡能力失效的话，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罢了，在能释放出强烈火焰的能力者前没有任何胜算，临死前的嘲讽虽然对师主角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对于姬天下来说，却能出一口恶气。

他反而放松下来了，坐在地板上，双手往后撑着身体，就像是和朋友聊天一般随意自在。

“礼貌是一种自信，进退有度，不急不躁，只有本质上是自负或者自卑的人才会不礼貌，因为他们急，很急。”师主角说道，手里的钢筋已经渐渐红温，显现出昨晚熔金之剑的形态来，高温排斥出的炭渣和混凝土块一颗一颗地掉落到木地板上，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像是黎明前教堂的祷告钟声，也像是死神走近的脚步声。

热浪扑面而来，姬天下生平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温度的存在，就以波浪的形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扑到他的脸上，烤炙得他眼球发干发涩，脸上的汗毛也枯萎弯卷，如同干旱下蔫了的庄稼，他反抗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热浪而完全消失，成为灰烬。

“这就要……死了吗？原来面临死亡，我居然很平静。”

姬天下的目光虚放，眼前走马灯似的显现出他一生的故事来，虚浮在他渐渐呆滞地眼神中。

被抛弃，被收养，被戳穿真相，被随意辱骂，被罚没晚餐，被哥哥诬陷，被赶出家门，那一晚上，十个小时，铁门紧闭，他一分一秒地数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养父要去上班的时候才开启，不是为他而开，所以他转身就走了，即使他盯着铁门盯了一晚。

后来啊，就跟了街上的小混混学要饭，学偷东西，那时候他只有八岁，还不知道偷东西是犯法的，只知道曾经的小学老师说捡到钱要交给警察叔叔，所以他一边偷东西，一边把捡到的钱真的给了交警，被交警叔叔摸着头夸了很久，回去后却被小混混们指着鼻子笑了好久，一直到他13岁的时候都有人翻出陈年往事取笑于他，所以他以后捡到东西从来不交给警察了。

再后来，他发现了吃软饭这个新职业，认识了很多女孩子，交往过许多漂亮的女生，名字都忘光了，长相也记不起来，连死前的回忆都没有映出来，那大概是彻底忘了吧？只知道谈过很多次恋爱，很多次，但是没有爱上过一个。

更加后来，是觉醒了异能……

师主角迟迟没有动手，给反派一个完整的人生体验——死前的人生回顾，是仪式感的重要来源之一，生活是一部小说，重要角色的退场都要来一点回忆，这是流程。

“巡抚司！住手！”

但是随着屋外的一声暴喝，屋内忽然凭空无处不充斥着白色烟雾，吸入口鼻中还有很强烈的刺鼻味道，仿佛是实验室里的氨气瓶全被打碎，师主角喉咙呛住，干呕了好几次，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