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连心

许得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吼叫的意味，他今天已经压制自己的情绪太多次了，而白梅梅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嗫喏了一句，只好低下了头。

“……不知道，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信息渠道，没有战斗团的固定报告，巡抚司机动组在他们进入秘境前把执法记录仪关掉了，系统中也没有任何有效画面，现在秘境由第二战斗团接管，目前中南军司在商议应对办法和善后处理，那座秘境暂时封存，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江石望接过话，说完之后，他也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

“疯了……疯了他们。”

许得思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们发疯一样违反规定进入秘境还自己关掉执法记录仪的行为。

房间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三个人彼此错开目光，许得思坐在沙发上，把脸埋进双手内，白梅梅和江石望都像是鸵鸟一样，站着不说话。

气氛有一些压抑，就像巨量的海水没入这间屋子，咸腥的海水灌进众人的嗓子里，刀子似地在喉咙里刻下一刀又一刀的伤口，疼痛难忍的窒息瘙痒感让人想要大声呼救，但是发声的器官早就被破坏殆尽了，没有人可以说出话来。

“连心在哪？”

打破沉默的是许得思，虽然他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啊，”白梅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连心学姐应该快到了，我记得她说她晚上就能赶来。”

“快到了是多久，给我一个准数，准确的消息。”

之前处理工作的时候并不觉得模糊的信息有什么不好，但是今天晚上许得思希望能够听见一些确切的信息，不要再让他的秘书处处长说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原因未知，过程未知，但是结果确定是坏的了。

“我和白司长出去打个电话，问一问连主任吧？”

江石望接话道。

“嗯，你们继续关注这件事情，同时把住口风，不要让事情泄露出去了。”

江石望和白梅梅离开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只碰撞出一小点的“磕哒”声。

小李就在门外边的走廊里，靠着墙壁蹲在角落，见到白司长和江处长出了房间，他赶紧站起来，手里还拿着两包烟和一只打火机，他走到两人身前，打了个招呼，手一抬，眼睛往房间里的方向瞟了几眼，给个示意。

“许局不是不抽烟吗？”江石望问白梅梅，他从来没在局内看见许局抽过烟。

作为年轻一代的领导，许得思只有三十多岁当上了淝中局的局长，甚至比一些基层的科员还要年轻，每次开会的时候，许局三令五申那些老烟鬼干部不准在会议室、办公室等工作场所内抽烟，获得了单位内年轻人特别是女孩子的一致好评。

“送进去吧，动作要轻。”

白梅梅浅浅叹了一口气，许得思是她在上京大学的学长，她是见过学长抽烟时候的样子的，那是他第一次进入校内对抗赛的决赛，也是他第一次在比赛中输，输过之后，白梅梅和连心去找他的时候，许得思就抽了一包的烟，烟屁股胡乱扔了一地。

“哎。”小李应了一声，把烟送进去放在了桌子上。

白梅梅掏出电话，打给了连心。

过了一会儿，白和江两人通过观察所大门的安全防栏，在众多保卫的目视之下，走出了观察所的大门。

这里地处淝中市的郊区，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联通观察所大门和其他地界，周边并没有多少建筑，零零散散地能看见城乡结合处的居民屋，附近的居民将崎岖错落的荒芜丘陵改造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田地，在里面种了许多青绿色的蔬菜。

现在是秋季，大概是在种大白菜准备过冬吧？即使这些蔬菜可以很方便地在周围地菜市场买来一车，但是谁都愿意去自己种上一小块地。

柏油马路的两边种着高大的银白杨树，青黄色的宽大树冠随着冬季脚步的慢慢临近而渐渐稀疏，孤落无依的叶子就在冷风黑夜与炽亮灯光之间来回扑动，发出“簌簌簌”的古怪声响。

那声音仿佛带有魔法，又或者深入人类的基因中去，让人不由自主地一丝一丝地感觉到脊背正在发凉，这是什么暖和的衣服也驱散不了的寒冷。

白和江两人在门口四处张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停在观察所的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一位穿着朴素制服的女人，大约三十多岁，戴着眼镜。

她一下车门，就看见了白梅梅，脸上笑容绽开，向着她招手喊道：“梅梅！”

“连心姐！你终于来了。”

白梅梅也是一眼看见了她，同样兴奋地招手，一路小跑过去，扑在连心的怀里。

“哎哟，我的好姐妹还是这么热情啊！”

“石望，这是我大学学姐，我们在大学的时候感情可好了，连心姐，我那时候知道你要来，可高兴坏了。”

“连主任你好。”

江石望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连心的名号，他早就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