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苏醒

“我是谁？”

某处不可名状的黑暗空间之内，苏醒的意志恍然发问。

冥冥之中，他只听见几句奇怪音节的声响。

那声音动静似乎遥远在天之一角，又似乎邻近在身边某处。

这里是上下左右前后不分的一片混沌地带，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口不能张，鼻不能耸，在这样迷茫的时空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处何方，更不知道往哪里迈出第一步。

“…￥＃％…＃￥％…”

像是有人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轻语，发出将死之人无意义的呻吟声，却不能被人听清楚一个音符蕴含的意义。

“你是谁！”

他更加惊觉，像是要叫出声来。

“别叫啦，你是主角，我是作者。”

清晰的人声陡然传入意识之中，在这一片不可名状的混沌之中显得尤为突兀。

“主角？我是……主角？”

他问道，言语之中尚存有一丝迟疑。

“当然啦，”那个清晰的人声再度响起，甚至语调中带上了一些懒洋洋的意味，“主角，这方天地的主角，还不够明白吗？现在，你要醒来了。”

“醒来？为什么要醒来？我正在与你对话，我应当是醒着的。”

他问道。

“呵，这可不一定，人有思维，有认知，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是思维当中虚构的事物，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谁知道最后的娃娃就一定是最后的娃娃呢？至于你为什么要醒来，呵！我的大主角，你不醒过来我怎么开书？”

“呃！”

师主角惊醒，在一张床上猛然坐起身。

他如同是从噩梦之中醒来一般，惊魂不定瞪着床尾的那片墙壁，胸膛因为不断的大喘气而起伏着，冷汗打湿薄衣，高热的体温慢慢蒸腾皮肤快速分泌出的水汽，在师主角的衣服布料上氤氲着缭绕的白烟，转眼即逝，又生生不息。

师主角很快平复自己的呼吸，缓缓下床，站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

这里……似乎是座牢房？

师主角有些不确定，因为这里的装潢还算不错，墙面刷了白漆，泛着令人身心愉悦的淡淡蓝色，地板铺了瓷砖，大约有30平米的面积，绝不是印象中巴掌大的破烂监舍。

但之所以说它应该是一间牢房，是因为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防爆门联通房间与外界，一侧墙壁嵌着巨大的镜子，那镜子几乎和房间等长，向上连接到天花板处。

天花板的角落里安装了几个摄像头，将房间内的一切都收拢在小小的摄像头里，毫无死角，黑色的玻璃罩里面依稀可以看见红外线指示器发出的光点，显然，它们都在运作中，不是一些地方门口装腔作势的监控探头。

常见的家具也有，将这里布置得像是一个温馨的小家，床、沙发桌椅、书桌椅子一应俱全，大门的方向还用砂面玻璃隔出了一间小小的厕所和淋浴间，厕所旁边的盥洗池上还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洗漱用品。

所有家具都是弧形的，就连床的边边角角都做成了弧形，上面贴着硅胶垫，像是生怕师主角磕着碰着。

环视一圈之后，师主角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那面巨大镜子之上。

他记得电影里有这样的布置，一面巨大的单面镜，这边是被观察对象，那边则是监察室，一些奇怪的人会在单面镜的另一侧默默注视着自己，也许还会评头论足，但是这一边，自己只能与自己对视。

师主角站在单面镜的前面，凑近了看也只能看见自己的脸，他放弃了毫无收获的观察，轻轻敲了两下镜子。

“你好？请问对面有人吗？”

镜子的另一边，许得思很想吐槽一句没有人，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这里有他的下属在，况且对面的师主角也听不见。

“局长，各项扫描已经完成了，生理状况完全没有异常。”

说话的这个人是小张还是小王来着的？许得思有点记不清了，局里的人太多，即使是一些重要的干部许得思也认不全，反正是白梅梅的内勤司的人，能够信任。

“嗯。”许得思点点头，稳重地应了一声。

这边的房间要比师主角的地方大上一圈，一半的地方都摆上了大型的桌子，上面零零散散放着各式各样的医疗仪器。

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许得思对医疗仪器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毕业之后进单位工作之前的体检，那个女医生给他做B超，拿着一个小探头在他肚皮上刮来刮去的，结果这才多少年过去了，隔着一面墙，愣是把一个人的五脏六腑都查了一个遍，人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医疗仪器的另一边是监控界面，一个24寸的黑色显示器，里面被分成了四个不同视角的画面，画面中师主角仍然在固执地敲打单面镜，试图引起单面镜对面的人的注意。

许得思此刻就坐在屋子最里面的沙发上，歪着头盯着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