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

坩埚被打翻时，纳威浑身浸透了药水，他胳膊和腿上到处是红肿的疖子，痛得他哇哇乱叫。

“白痴!”斯内普咆哮起来，挥起魔杖将泼在地上的药水一扫而光。

“我想你大概是没有把坩埚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

纳威抽抽搭搭地哭起来，连鼻子上都突然冒出了许多疖子，让人忍不住想笑。

“把他送到上面的医院去。”斯内普对着远处的西莫厉声说。接着他从我身边离开，走哈利和罗恩身边，他们俩正好挨着纳威操作。

“波特，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不要加进豪猪刺呢?你以为他出了错就显出你好吗?格兰芬多又因为你丢了一分。”

哈喽的嘴张了又开，最后哑然的低下了头。

别说是哈利，就连我也觉得斯内普这次扣分太过于牵强了，但没办法，劝说不了他。

一个小时后，斯内普板着他的脸宣布了下课，哈利第一个跑出的教室，紧随其后的是罗恩。

我站在原地思考要不要上去问问斯内普关于豪猪刺的事情，毕竟我认识斯内普的时间比哈利长多了。

“你怎么还呆在那儿?”斯内普收拾完教材，看见我还站在原地，又说道：“跟我走吧。”

他领着我在错综复杂的学校里左绕右绕，最后绕到了他的办公室。

路上有些学生对我投以同情的目光，好像我正跟着一头猛兽似的。

“他们那么怕你？”我跟在斯内普的身后进了办公室，随手关上了门。

“嗯。”他放下教材，转身整理架子上的瓶瓶罐罐，瞥了眼正在东张西望的我，“我讨厌蠢货，所以我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怎么感觉他在含沙射影我。

斯内普整理完架子，从柜子里找了个玻璃瓶，举起来倒了几滴液体进去。

他的动作和从前一样，但又有些许不同。

“你变了好多，斯内普。”我撑着头看着他。

浅黄的灯光投映在斯内普苍白的脸上，他的表情冷漠，双眼盯着瓶子，一言不发。

“是啊，我的确变了很多，”不知道过节多久，他才缓缓开口，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没有吗？”

怎么会没有呢……十七年，谁都会变。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十几年了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斯内普终于调制好了药剂，他从架子旁离开，缓步走到我身边，黑色的袍子在细微的风中缓慢飘动，像覆盖在水上的丝绸，“拿着吧，比你上课做的好。”

我苦笑着接过药剂，海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斯内普的脸，“你想听吗？”

斯内普点头，坐在了我左手边的椅子上。

“知道那场对格林德沃的围剿吗？”我深吸一口气，指甲用力的抠着掌心，“那群疯子杀了我们全家，也诅咒了我。家族里的人用了所有的办法，把我送到了英国，可惜那群疯子还是来了。你回霍格沃兹的那一天晚上，他们抓到我了……差一点，就差一点，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纽蒙迦德了。再后来，十几年前奥地利的那场宴会上，有个男人带着一群纹着身的巫师袭击了宴会，混乱中误伤了我，为了给我疗伤，格林德沃用禁术将我封印起来。”

我一口气把这些年的历程讲了出来，好似这样子就能逃离那些惨痛的阴影。

斯内普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只装满了金色液体的瓶子上，眼神深邃而迷茫。

“宴会上袭击你的男人长什么样？”他问。

我在脑海里不断挖掘着自己的记忆，最后只能描述个大概：“他带着一个斗篷，眼睛很红。”

斯内普的身形不着痕迹的颤栗，袍子下的拳头紧握着，指节泛白，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他沉默了半晌，忽的转移话题：“你有空可以来这里学习魔药，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他扔下这句话便起身匆忙离去，甚至忘了关门。

“斯内普。”我跟着他的步伐追了出去，“你怎么了?”

但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应我，我只能看着那片黑色的身影越变越小，最后在某个拐角前彻底消失踪迹。

我隐约察觉到他的异常，却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样大的反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可能认识那个袭击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