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十一娘中邪
温言陷入梦魇中,反反复复经历那一遭。
裴司身为权相,送到裴府的女人不计其数,有扬州瘦马、有经过训练的刺客、也有美貌妖娆的佳人。
可她们进府后都活不到第二日。
唯有温言例外!
外面传言温言是裴司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奉承她的人不计其数,饶是如此,温家依旧如履薄冰,无法揣测疯子裴司的心思。
那一日,温家人送信,温信出事了。
温信是温家嫡长子,是温家的顶梁柱。
她收到信后,犹豫了半个时辰,选择回到温家。
温信好端端地坐在府里,她知晓自己被骗了。温父拉着她的手,哭诉道:“裴司拿住我温家的把柄了,阿言,你去将那封信偷出来。”
“什么信?”温言眼皮跳了又跳,没多想就拒绝了,“那就是一个疯子,我将信偷了出来,他怎么会对我。”
剥皮抽筋还是点天灯,骨头做瓷器,她想都不敢想。
温父拉着她的手,头发白了不少,“阿言,你帮帮我,温家上下几百条性命,你开开恩,此事结束后,我将你接回来,不用再伺候裴相。”
温言动容了,嘴上答应试试,这是一个离开疯子裴司的好机会。
婢女送来两盏茶,温父递给她,口中说和道:“好阿言,你好好想清楚,我们才是你的家人,怎么忍心你受苦呢,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将你接出来的。”
温言心中烦乱,糊里糊涂地喝了茶水,不敢再待下去,匆匆出府。
她刚走温府,门口马车上多了一人,裴司挑起车帘,露出如同白瓷的脸颊,棱角轮廓冷酷,俊美无双。
他笑着同温言招手,“阿言,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裴、裴相!”温言抑制住浑身的颤抖。
裴司亲自下车,握住温言纤细的手腕,指腹抚过温言尖尖的下颚,“好阿言,你很冷吗?”
裴司阴冷的眼眸扫过温家门口众人,落在了温父的身上。
他扬着唇角,眯了眯眼,低头咬着温言小巧如玉的耳朵:“阿言,他是不是让你找一封信?”
裴司如妖孽,笑得温言双腿发软,几乎倒在了他的怀中,“裴相、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阿言。”裴司低眸,修长的手指拂过温言的侧脸,“别害怕,我不会怪你的,你想要,我就给你,不算什么大事。”
他的声音异常温柔,温家人面色好了许多,唯有温言知晓,疯子裴司要发疯了。
“相爷,我什么都不要、你相信我,温大人找我,是说兄长病了,我才回来的。”温言咬唇,贝齿磕着肉,疼得一颤。
裴司伸手,指腹擦擦她的唇角,“别咬着自己,好阿言,你又不是温家的女儿,何必在意什么兄长病了。”
温言发怔,裴司哼笑了一声:“温大人,你府上的女儿从未丢过,怎么找一个冒牌的女儿回来了。”
“裴相慎言,温言确是我温家不慎丢失的女儿。”温父急了,面色十分精彩。
裴司朝他伸出手指,晃了晃,“本相查得清楚,骗骗小阿言就罢了,骗本相就免了。”
“我不是温家的女儿……”温言张了张嘴,脸色白得吓人。
“当然不是,你不过是温家找来代替温姑娘的,与温家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裴司的声音温柔,清清扬扬,拂来一阵冰冷的雪花。
温言怒极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了裴司的怀中。
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是灵堂里。
她的尸体躺在床上,裴司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雕刻一块木头。
她死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裴司刻了一夜,似乎不疲惫,刻了一个木头人,随手放在她的身边。
然后,裴司走了,温言的魂魄被困于此,无法投胎,无法转世,浑浑噩噩待了七八天,裴司回来了。
这个疯子将她的尸体放在屋子里这么多日,不管不问,自己跑出去快活了。
温言撸起袖口想打人,拳头从裴司的脸颊上穿了过去,碰都不碰到他。
温言急了:“疯子,你给我下葬啊,你不知道人死后要入土为安吗?”
“疯子,我好歹伺候你两年,你让我下葬转世啊。”
“疯子、疯子、疯子……”
她喊得喉咙嘶哑,也不见裴司有半分动容,他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衣裳干净,不染纤尘。
裴司喜净,一双手手指纤长,骨节匀称,他轻拂温言的面容,啧啧啧一声:“你怎么死得那么容易,我这个疯子活了这么多,这么多人想我死,我却活得好好的,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啊。”
温言一个魂魄险些被气还魂了,她都死了,疯子裴司竟然还来嘲讽她死得她太容易。
嘲讽她死得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