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高利借贷之案的转机

林若倨傲的目光，突的一笑：“大人，事实已清，诉方费鹏及崇武武馆并未取不义之财，所拿房契为付新光抵债暂押，也并未说不归还，只是要等付新光将钱银还上再还行归还。至于城中医馆所开具的验伤凭据，只能证明他曾受过伤，可是否为崇武武馆所致，亦无凭证。以上种种恳请大人明辨，给费鹏馆主一个公道！”

堂上的剑拔弩张，以林若完全压倒性的优势暂告一段，本对明启讼师有所期待的百姓，纷纷失望的摇摇头。

“唉，本就是私人借贷，这官司难打啊！”

“还以为这明启讼师会有何高招呢！他想到的，估计靖北讼师行皆帮崇武武馆想全乎了！”

“光用卖惨一招不管用，若是有用，崇武武馆不早早就被收拾了！”

“这费白头前有靖北讼师行开道，后有硬台撑腰，怎会是这第一次接讼案的明启讼师能比得了的，不败的一塌糊涂才奇怪吧？”

“这付新光怕真是到穷途末路了，才会犯傻请这毫无经验的明启讼师打官司！”

刘县令“砰砰砰”拍响惊堂木，硬是用官威维持下了秩序，“肃静，肃静！大堂之上，岂容喧哗！”

见堂外总算静了下来，刘县令一挑眉看向明启：“告方讼师，你可还要言说？若是未有辩驳或更为有力的证据，非但诉方恐吓取财一案不立，尔等还存诬告一说！”

用余光扫了一眼，见唐乐兮微微颔首，明启便深吸了一口气，扇子一收，再次躬身道：“大人容禀，按大宣律刑律，凡钱庄、当铺放钱债及典当财物，年取利不得超过三分，年岁虽多，不过一本一利。违者笞四十，以余利计赃，重者坐赃论罪，杖一百——”

“哈哈哈——明启讼师你这大宣律是背得熟稔。不过，在下便是要劝上一句，读书别读成傻子，要知其意而解其意啊——你自己都说是‘钱庄’、‘当铺’等放债，而我等是私人借贷，与此律法又有何关联？！”

林若盛气凌人的大笑道，原本还以为这明启跟在唐乐兮身旁总有了几分长进，现下不过如此！

对了，说到唐乐兮，林若目光无意中扫向了现下正在堂外凑热闹唐乐兮一眼。

她正似笑非笑的望向他，那笑容一如当初在小乞儿案中的一模一样……

林若摇着的黑娟纸扇一顿，右眼皮忽得一跳。

他是又漏了什么关键的证据？！

或是她要亲自出马，力挽狂澜？！

而现下的唐乐兮，目光移向了跪着一地人中唯二不沾沾自喜、一脸嘚瑟的贾六、王海身上。

相反，他俩都歪着身子，垂着脑袋，一屁股恹恹的瘫坐在自个的腿上，从唐乐兮的方位，能看到他们不断交流的神色中带着惧意，冷汗不断从二人的鬓间滑下，整个身子哆哆嗦嗦。

“大人，在下再此言明，明启讼师的律法之适用于钱庄、典当之类借贷，与私人借贷毫无半分关系。私人借贷是按借贷双方当时自愿签订的契约为依据。且费鹏馆长的借贷无需抵押、无保人，也不用服劳役抵债，初期利息更是低至一分。而契约中也已言说，若是初期利息还不上，借方可重新定下利息。费鹏馆长的借贷完全合乎情理。还请大人严判，对于此欠债不还，还诬告借方的情形进行严惩，以防再行效仿，寒了天下借款之人的心啊！”

为免夜长梦多，林若有意识的加快了讼词的速度，一番义正言辞的说辞，私是逼着刘县令尽快结案！

刘县令眉目微沉，扫了一眼堂下众人：“既是如此……”

惊堂木被高高举起……

围观的百姓唉声叹气……

“且慢！”

明启扇子横握，千钧一发之际，打断道：“在下有一事还未言明，方才念到的正是大宣律刑律中钱庄、典当借贷，可是若是费鹏馆主的崇武武馆——实为一‘地下钱庄’，此律法怎会不适用呢？”

此言一出，堂上堂下鸦雀无声！

林若心下一惊，那股不详的预感又出现了！

恐夜长梦多，他怒喝道：“明启讼师莫不是吃撑了闲的没事，寻我和大人的开心？这所有借贷凭据上皆是费鹏的画押、印章，你是否可告之，此非私人借贷又是什么？”

跪着的费鹏和崇武武馆的众人神色不屑，皆嗤之以鼻的哼哼。

而围在堂外的百姓也惊愕于明启的此番惊人言语，又开始饶有兴致的议论起来。

“谁都知晓，费鹏那崇武武馆早就挂羊头卖狗肉了，可依费鹏猴精似的性子怎会留下凭据？”

“是啊，没听那林若说吗？借贷凭据皆属费鹏的名，断断不会留下把柄的。”

“哎，明启讼师恐又无功而返了！“

“……”

刘县令深深一眼望来，“可有凭据？”

明启瞥了林若一眼，唇角一勾，再次朗声道：“请大人允一位证人上堂，此人为瑞阳县唐氏乐兮，定能证明崇武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