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蝼蚁之恨

哪吒握紧红绫，将红绫收短，把白龙拽到了脚下。白龙想要起身，哪吒一脚踏住他的后心，让他动弹不得。

背上压着的力量仿佛重于千钧，白龙不可置信，一个凡人的力气怎么会比他这个龙族的力气大。

“带同学们先走，我来对付他。”哪吒望着雷震子，缓缓道。

“好。”雷震子点头，转身对众人说：“同学们，收拾东西，撤退。”

“喷火娃真的能应付吗？”一个学生问。

雷震子淡淡道：“放心吧，一条小龙而已，喷火娃搞得定。”

既然如此，众人不再犹豫，麻利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岸边。白龙想再看莲花一眼，只能听见众人的脚步声远去。

“混蛋，抬起你的脚！”白龙骂道。

哪吒抬起脚，白龙立刻翻滚向远离哪吒的一边，辛苦单膝跪地，总算是站起了身，眼神恨不得扎穿哪吒，说：“还有这条破红绫，给孤解开。”

“还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哪吒走向白龙。

白龙步步后退，又意识到不对，他难道怕这凡人吗，立刻顿住脚步，恶狠狠盯着哪吒。

哪吒眼里，白龙像是一只守护领地边界的恶——兔子。他在白龙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再走一步，白龙就要炸毛了。

哪吒问：“要怎么样你才肯把今天这事过了？”

“孤说了，要莲花和孤回龙宫。”白龙觉得不舒服，想要离哪吒远一点，被哪吒手里的红绫限制了移动，恼道：“松开这根破红绫！”

哪吒抬手掐住白龙的喉颈，把他按得靠在身后的柳树干上，说：“莲花不可能跟你回龙宫。”他拔出别在后腰的匕首，插在树干上，就在白龙耳边，说：“如果你一定要胡搅蛮缠，我就杀了你。”

白龙一怔，却忍不住笑了，说：“凡人，你的胆子确实很大，但我是东海龙宫三太子，你敢杀我，我父王不会放过你。”

“无所谓，东海离这里很远，等你父王知道你死了的事，来找我麻烦，应该过去很多天了吧，我的命很轻，爹不疼娘不要，赔给你了，还比你多活几天，我不亏。”

白龙瞪着哪吒，道：“混蛋，你是疯子吗？”

“你才是混蛋吧，我们只是在河边吵闹了一点，就对我们动手，就算你那口寒气当时冻不死我们，你就在乎我们的命吗？杀了你，也算惩恶扬善。”哪吒冷冷道。

“没错，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群蝼蚁，我看你们不爽，就要狠狠教训你们，死了最好。”白龙的脾气上来了，他从来高高在上，哪里受过这样的挫折，假装服软也不肯，更要在口头上出一番气。

哪吒将匕首抵在白龙喉间，淡金色的血流下来。白龙眼也不眨，冷哼一声看着哪吒。

哪吒丢下匕首。显然白龙还是害怕的，不自觉松了口气。但他太早松开这口气了。哪吒将他翻了个面，重新按在树干上。白龙挣扎，哪吒直接让红绫把他绑在了树上。

“混蛋，你要干什么！”白龙尽力挣扎，一点作用也没有。

哪吒眼底冷漠如冰，伸手从白龙背上一把抓下三块鳞片，手被鳞片边缘割破，鲜血滴落。白龙痛得大叫，全身颤抖。

手中沾着鲜血的龙鳞一片一片掉在地上，哪吒说：“你这样的龙，就算现在说好了不再找我们麻烦，之后也会反悔——因为在你眼里我们就是蝼蚁，你想怎么样对我们就怎么样对我们。”

“所以呢，你要杀了我吗？”白龙额角流下一滴冷汗，紧咬牙关。

哪吒说：“其实人和龙差不多：路边的蝼蚁是死是活，得看过路人的心情是好是坏，心情好了看也不看一眼，心情不好了，就狠狠跺死。”

“有的时候，则无关心情好坏，就是想这么干，浇上一大壶滚烫的水，看蝼蚁在水里拼命挣扎的样子。”

“我们的区别大概只有：我们只有看蝼蚁的时候是蝼蚁，你这样高高飞在天上的龙，看什么都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