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戏开场

二楼的一个茶间里，帝止渊听着这一切，他勾起嘴角。

“这风月楼当真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啊，当真是一件趣事。”

骨节分明的手指敲酌着拿在手里的茶杯，明明是笑意，却冷的可怕，仿佛是天生散发的冷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缓缓落下一颗棋子，忽得站起身来，长身玉立，锦衣玉裘却不显张扬，腰间的玉佩格外显眼，那是皇家的象征。

黑色的瞳孔一如一汪死水深潭，清澈不染尘埃，却也积满了沉郁。

站在茶间窗前居高临下地望向风月楼的人，身上的杀伐气一下子重了，明明他也置身其中，却仿佛又飘然世外。

这风月楼里的人，就如同他手里那颗还未来得及下的棋子。

虚虚实实，浑浊不清，是黑是白，谁又能够真正看得清呢。

“沈修竹，这个时候，你怎么不赌了呢？”

他眯起双眼若有所思的看向一旁与他下棋的沈修竹。

沈修竹身着墨色青衣，手上还执着一颗白子，容颜是女子也自愧不如的，身上的书生气袭来，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他仔细观察着这剩下的棋局，半晌才开口道。

“和你赌已经够费脑子了，还让我赌这些俗事。”

“俗事，沈兄竟觉得这天下皇权是俗事?”帝止渊意味深长的看着沈修竹。

“是不是俗事，王爷心里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何必来问我这个书生呢？”

帝止渊轻笑，睥眼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道。

“是俗事的话，自然不会把沈兄叫来这风月楼了……”

沈修竹仍然盯着那盘未下完的棋，喃喃说道：“莫不是盘残局?”

帝止渊看着他这绞尽脑汁的模样，玩味地说道：“要不沈兄替我买下那璇玉簪?”

沈修竹疑惑地看着他，他明白帝止渊想要那璇玉簪做什么。

“你想要送给陛下?”

帝止渊收起了眼底的笑意，沉郁的眼眸闪过一丝冷意。

“不是送予，是让它出现，那就——麻烦沈兄了”

沈修竹倒是捉摸不透帝止渊，不过，他从来都捉摸不透，他只知道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他脑海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想，但还是起身，捋了捋衣摆。

“既然是王爷的要求，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走向茶间窗前，大声叫价：“我以两千银两要下这璇玉簪！”

一旁的帝止渊无语，怎么才两千，是平时朝廷的俸禄给的不够吗？

沈修竹无奈地朝帝止渊耸耸肩，摆摆手小声说道。

“没办法，我毕竟只是个穷书生。”

下面的人听了，嘲讽道：“才两千银两就想要下这璇玉簪，这璇玉簪加起来都不值区区两千银两，公子莫不是个穷鬼吧?”

“看公子这俊俏模样，莫不是个穷书生，小白脸吧?”

“本公子花两万银两要下这璇玉簪！”

开口嘲笑沈修竹的人说道，还不忘用眼神嘲讽沈修竹。

沈修竹倒不会和这些人一般见识，他默默转头看着帝止渊。

帝止渊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切，小声调侃着一旁的沈修竹，

“沈兄还真是大度啊”

“君子无需和小人计较。”

“那么——好戏要开场了。”

几乎是楼上悠闲扇着孔雀羽扇的宋归期和楼下执着黑子的帝止渊同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