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神境

一条松鼠，还记得吗？”

关止因回忆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当时身边没有旁人，自己也没与他人提起过，再联想给松鼠盖过一条蓝巾，诧异道：“别跟我说你是只松鼠？”

怪异的事情接二连三，不断冲击着她的认知底线。

凊儿：“我就是那只被你救了命的小松鼠！”

关止因捏马绳的手一僵，不可思议的问：“那你怎么变成女孩了？”

凊儿哀叹口气，说：“提起这个我就来气。你救了我以后不久春暖雪融，我离洞寻吃食，那时候树上果子连芽都不见，找了半日，在山溪边见到一个钓鱼的老头，他身后的篮子里装了好些鲜果，我馋得流口水，但想着不能偷东西就走开了。找到傍晚也才拣到两颗小残果，根本不抵事。回洞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老头，他靠着树睡着了，那个篮子里的果子实在是太诱鼠了，我又饿得受不了，就偷偷吃了一个。谁知道刚吃完就被老头给抓住了。说我偷吃了他千年才结一颗的仙果，得跟着他入山作一千年仆人。”

凊儿偏着小脸问：“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算计我？”

关止因的惊异不过片刻就消了，自己都变这样了，说不定还是只狐狸呢，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想了一下，答：“我觉得很可能。一来一回都露出果子诱惑你，哪有那么巧？”

凊儿嘟着嘴说：“我就说他是故意的，糟老头子，坏得很！”

关止因：“然后呢？”

凊儿：“后来我就被他带到了禅音山，我入了山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给他洗衣做饭，清扫庭院，浇花养鸟，啥都要干，真是命比黄莲苦。”

关止因好奇地问：“他既然有仙果，那会不会法术？你呢？你会不会？”

凊儿嘻嘻的笑起来：“我哪会什么法术？我会的话早跑了，才不给他当牛做马。他带我到禅音山的时候，把我放进了他的乾坤袋里，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感觉飞上了天，片刻就到了。不过，在山里我倒没见他用过什么术法，每日就是写写字，散散步，吃素食和睡觉，再么就是命令我干这干那的，反正看不得我闲着。”

关止因：“他叫什么？”

凊儿：“苦无渡！”

娘讲的故事全串起来了，他就是十七年前救了娘的散仙。关止因心想，这下好了，找到苦无渡，他就能恢复自己的女儿身。二哥哥，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凊儿又说：“他说，你会经过宜州，让我到许家布行等着你，说你有个因果在那儿。还交待我不能让你手上的镯子断掉，所以才给它绑了。”

关止因抬起右手看了看，问道：“是因为什么四界司？”

凊儿点了点头：“嗯，确实是。不过四界那么大，神官神将那么忙，哪有空管这些小事？只要不是有违跨界天条，又或者是成魔为患，小问题他们也管不过来。”

关止因：“怎么算是违反跨界天条？什么又算是小问题？”

凊儿：“比如你娘那样，她入人间历练就是小问题，就算她与人类相恋，一般来说，四界司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她执意要生下与人的后代，那就是违反了天条。若四界混杂不就乱了套了？你看，苦无渡骗我吃仙果变成了人，可是我没有修练过，没有灵力修为，即不算人，也不算妖，四界司才不会管我。但人间有一种职业叫捉妖师，他们自以为在申张人间正义，被他们发现，像我这种没自保能力的一刀就被他们宰了，还会被做成干尸，挂到他们墙上当功绩。诶，你骑快点呀，明日太阳落山前赶不到禅音山，你的镯子就会断了，到时候你是两届混交后代的事就瞒不住了！”

关止因使劲夹了马腹，耳边的风瞬间又呼呼的刮起来。

威子带人找到了三小姐，但卓佩娴说什么也不回去，执意要去宜州找小嫂子。威子拗不过，只得安排人赶回悃京向公子汇报情况，自己带着李老四等人陪着三小姐一起西行宜州。

入城又是一路询问，皆没见过独行骑马的年轻女子，倒是见过有如谪仙的白衣公子。那把乌剑太过独特，很容易就找到了吉祥宿馆，黑心掌柜一见来人是手持勇义侯府的路引，哪敢怠慢，亲自带人去了许家布行找凊儿。

黄秀娥与卓佩娴故人相见，自是免不得一番泪眼婆娑，执手言情。只是寻人的线索到这就断开了，秀娥也很茫然，将相见之事与来人详述了，却都不明白为何会半夜与店中新来打杂的凊儿一同不见。

卓佩娴怒而跺脚，心中着急万分，却又还不死心，一行人又赶往梨树村，依然寻人无果。实在没了方向，这才一队两分，李老四带着两人陪三小姐去漠涸，威子折返悃京，回程一路就见满是追捕关止因的告示了。

人还好，但马毕竟不是什么神驹，总得要休息吃草料。关止因和凊儿披星戴月的赶路，终于在第二日太阳下山前到了禅音山脚下。骑马沿小路缓行了一会儿，前边都是荆棘丛，走不通了，只得把缰绳绑到了一棵开满粉花的桃树下。

关止因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