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野庭
傍晚哗哗的下起雨来,曾如萍执伞跟在威子身后,书房前的竹林被雨水刷得翠绿,曾如萍笑了笑,说:“统领大人一向喜好美色,我还以为会是满园花艳呢,一路进来,却多是这清雅之物。”
威子回头瞥了他一眼,闲庭信步,嘻皮笑脸,心里暗嘲:我看你才像一脸风流的公子哥!
见人到了,卓修璟指了指椅子,问:“知道找你做什么吗?”
曾如萍入了座,答:“不知道统领有什么吩咐?”
卓修璟用杯盖遮着茶叶,抿了口茶水,说:“你三叔是礼部祭祀司文书曾国秀,你十六岁之前,都是由曾国秀夫妇抚养,曾国秀的大儿子曾庆书与你年龄相仿,关系最好。十五年前,曾庆书违抗父命,弃笔从戎,到黔北参了军。我说得可对?”
“统领所述,一字不差。”曾如萍不卑不亢,颇有风度。
“几个月前,太子收到密函,细述黔北强制征农为兵,函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太子身上,你可知何人有这本事?”卓修璟问得淡然。
曾如萍说:“统领实在信任下属,将如此隐秘的事情告之,但属下不知道何人有这本事。”
“呵,”卓修璟冷笑,放了茶杯,“别与我装神弄鬼,老实说,曾庆书人呢?”
曾如萍笑了笑,说:“统领好厉害,还是给你知道了。”
卓修璟:“少拍马屁糊弄,好好说。”
曾如萍靠到椅背上,说:“好,好好说。我堂兄当年入伍不久,就因与上司发生冲突,被除去了军籍。如今在哪,在做何事,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只与我联系过唯一一次,就是送暗信给太子殿下。我堂兄为人也如三叔一样刚正不阿,忍受不了黔北军所行的害国之事,才会冒着生命危险让我送信。有所欺瞒,统领勿怪。”
两人联手传递黔北信息确实不易。卓修璟抚弄着扳指,也不再咄咄逼人,放缓了声音,说:“你们也是行正义之事,说什么责怪不责怪?现在的形势如何,你天天在殿前护卫,不会不清楚。我着急将你们找出来,也是想你们都是有爱国大义的人,或许你可以联系曾庆书,我急需知道黔北的行动。”
那封密信将征农为兵的情况说得详细,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太子安插的探子要么渺无音讯,要么传回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消息。卿文勇有异动,黔北虽远,但不得不防!
曾如萍一脸真诚,说道:“我们是有一腔爱国之心,可惜我真无法联系上堂兄,上次是他单线联系的我,并未留下有关他行踪的只言片语,没办法啊,统领。”
卓修璟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也罢,你能躲得过严苦,往太子身上放暗信,看来功夫不在他之下,能为国出力已是难得。你去吧,若想通了,又了有曾庆书的消息,记得来告诉我就行。”
曾如萍心知肚明,点了点头准备告辞,迟疑了一下,又说:“统领,我为太子殿下传信一事,就别告诉他了。”
卓修璟知道他是担心太子并不像自己这么好说话,逼着他一定交出曾庆书,点了下头。
胡妈搀扶着苏慈安,一脸心疼,安慰着主子:“小贱人确实可恨得很,王妃已经给足了她教训,我安排人将尸体丢到乱葬岗给野狗啃,您别气坏了身子。”
那个认罪的女孩叫阿容,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还是一心寻死求解脱,疯言疯语的承认是自己往夫人的食物中加了班蝥,还说平时就经常往她的食物里吐口水,拍着手狂笑道:“每次看着夫人吃得香,我心里就无比舒坦,哈哈,哈哈。”
把苏慈安气得吐血,亲手持了铁烙印在阿容脸上,疼得阿容狼嚎不已。苏慈安追问她哪里得的班蝥,如何下到食物中,她都交待不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疯疯癫癫,神智不清,谁也弄不清楚她说的是真是假。
脸上被狗咬掉半边的女子不知何时死了,冰硬的尸体被人踢到墙角,都不愿意挨着。小悌也已经高热昏迷一夜,估计也熬不过去了。
暗室中还有点力气的,纷纷指证,说是阿容最可疑,连春雨小伟也与戚二姑统一了阵线,想起了阿容经常背地里诅咒夫人的那些恶毒话语。
苏慈安愤怒不已,挖眼割肉,削皮刮骨,活活折磨死了阿容。
再后来,暗室中活着的人,被移到了一般的牢房中,虽然都是伤痕累累,但总算是能暂时苟活了。
秋老虎一过,天就开始凉起来。
秋风不解意,桂树枝头摇,几片翠叶飘然而落。树下乌剑斜劈而下,快如魅影,叶子触地时已成了碎片。
青竹怀里抱着小夫人的浅色斗篷,拍掌赞道:“小夫人好厉害,改日叫威子看看,这招不止他会。”
关止因笑了笑,手中剑未停,转而向院门方向刺去。
连日忙得不见人影的卓修璟一身藏青官袍,侧身避让,抬手间就握住了持剑的玉腕。
青竹作福叫了声:“二公子安。”
卓修璟说:“你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