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急症
来的,其中部分内容详细,迁移地区和人数清楚,写信的人在黔北有一定地位,或者是直接负责做这些事务的人。”
楚泊然不看卓修璟,反而问太子:“信在你身上装了一日,你没看出来?”
关顾之从卓修璟中取过纸,对着入窗的光线照了照,又再读了一遍内容,咽下一口唾沫答:“我也猜想了写信人的身份,与安怀意见相仿,只是这种纸触感粗糙,边缘有飞絮,我确实没见过。”
楚泊然叹口气又闭上了眼睛,头发中只夹杂着零星的黑色发丝,两颊的肌肉失去了弹性,浸着岁月的痕迹松松垮垮的耷拉着。
“安排几个亲信到黔北去,做农夫也好,入兵营也行,摸清楚那边情况。”楚泊然精神大不如前,双手握放在大腿上闭眼依躺着,“黔北是大患,早叫你安插探子的。”
关顾之不太敢看老师,低着头答是,手上滚动着那张絮纸将它重新卷入竹筒,又像找补似的说:“只是如此一来,苏一鸿手里的兵不会受多少影响,老师北兵南调的计谋就失去了意义。”
“还有我大哥那儿,收到的兵不能用,反而要增加粮食补给,更是雪上加霜。”卓修璟补充道。
关慕纪与苏一鸿若是能随意拿捏,也不会强盛到让皇上忌惮。这一次又被他们占了上风,楚泊然胸口起伏,缓了缓气说:“也只能先观其变,安怀,尽快将此事告知你大哥好做准备。”
卓修璟点点头,说:“太博,你让我找的人……”
“直接说。”楚泊然依然闭着眼,淡声道。
卓修璟:“此人就此一文,就再没有其他书稿,只查到文稿最早出现在景宣十九年的庆州,后来流传到周围府城,二十年底才由入京会试的学子传入悃京。”
“那就查查庆州的学子啊。”关顾之说。
卓修璟一手搭到关顾之肩上,这么浅显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明白,说道:“自然是查过了,庆州一共六个书院,全部一一核实,根本没有作此文的人。”
卓修璟发如浸墨,转身时,发梢扬起在窗缝间,带起一碎金光,他接着说:“倘若此人根本不是学子,他不主动出来,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那就如过幕流星,无迹可寻。”
楚泊然的花白胡子一动,说:“罢了,他既然能做此文,说明也极为关注国家大事,若有心展鸿图,早晚会出来的,关注着就好。”
关顾之拨弄着手中的折扇,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像是在心里对某事反复揣摩,最后下定决心,合上折扇道:“老师,还有一事。”
楚泊然则简单明了:“说。”
关顾之:“安怀现在虽然掌了御林军,皇宫安全不用担心,可是三万宿卫军还在卿文勇手里,这个人我摸不透,岳丈一事感觉得到他与坤王暗中有勾结。”
楚泊然突然愤怒睁眼:“我不知吗?”
他想起儿子的灵堂之上,卿文勇堂而皇之来上香,还安慰他要保重身子,心中一股郁气营结,原本搭在大腿上的手放到摊在胸口的长须上拍了两下。
卓修璟从关顾之手中抽出折扇打开,扇面半壁青山,山涯处一棵挺拔的孤松,伸着长枝够向天际,暗蓝的夜空一轮弦月,凄寂清冷,月光寥寥。
他想起楚绚白衣泪面的那一句“寞寞月下松本静,皑皑白雪骤压身。”似笑非笑的问:“太子妃画的?”
关顾之一把夺回折扇:“嗯。”
楚泊然闻言,意味深长的看向关顾之,说:“卿文勇,这人为不了太子所用,但为不为皇上所用,是忠是奸,不好断定。安怀,你与他共事四年也摸不清他的底吗?”
卓修璟:“卿文勇统领宿卫军十几年,不贪财不好色不好赌,原配早亡,只有一个多病的女儿,我倒是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缺点。只是治军过于严苛,下边军中偶有报怨之声。”
想了想又说:“至于坤王,我从未听过他与坤王有来往。只是我想起一事,景宣十七年,宿卫军林校尉抓捕了一名犯人,涉及多年前关慕南毒害当时的太子一案,卿文勇亲自去审,当天夜里犯人就因受不住刑死在了狱中。当时我就疑惑,卿文勇审理犯人多年,对如此重要的犯人断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这么看来卿文勇就是坤王的人,宿卫军不能留在他手中,外有黔北军,内有宿卫军,太危险了,此人要除,宿卫军得设法拽到我们手中。”关顾之夺回折扇后,就一直用巾帕来回擦拭,定要抹掉卓修璟摸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