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哥
关止因轻轻推开门,那门“嘎、嘎”的发出年久失修的声响,刚探进身子,一个身材健硕的壮年男子就站到她前边,面无表情的挡了路。
关止因抬头嘻笑着脸,讨好的说:“我打的猎物掉进来了,拣一下马上走。”
那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完全没有反应。
关止因想起来,八弟说这院里服侍的都是聋哑人,于是比划着手势,努力想让对方明白。
这时,正对院门一间房屋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穿着灰色布衣,手中握一本书,两颊凹陷显着病态,一字一顿的问:“你,是,谁?”
关止因看他会说话,那就不是仆人,问道:“你是二哥吧?我是你七妹妹关止因,我打了一只鸟,掉你院里了,拣一下就走。”
关启烨已三十多岁,但表情呆若稚子,很乖的点了两下头。
关止因往院子深处走去,关启烨似乎很久没见过别的人了,不远不近的一直跟在她身后。
刚到房子左侧,一眼就看到小鸟躺在长着杂草的地面,短草被压得凌乱。鸟儿腹部有些血迹,还在轻微的起伏,突然努力扑腾两下翅膀就又不动了,半张着喙呼吸。
关止因快步跑过去,揪着鸟翅提起来,好奇的问:“二哥,爹为啥把你关在这?”
关启烨把半握成拳的手放到嘴边,牙齿轻轻碰到食指,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张了张嘴,努力用不流利的语调说:“可,能,是,因为,娘。”
“你娘是谁?”关止因将鸟放入巾帕中,折了折帕角。
关启烨灿烂的笑起来,凹陷的脸颊现出两个梨涡:“是,古,古将军。”
关止因跑近他身边抬起脸望着他,不可置信的问:“是古长君?古长君是你娘?”
关启烨痴笑着使劲点头:“嗯。”
彩环在外边等得焦急,不停的四下环顾,也不敢进来,心慌得很。
她壮起胆子靠近院门,伸长了脖子往里瞅,视线被挡了,看不到小姐的身影,只好出声催促:“小姐,小姐,好了吗?”
“好了,来了。”关止因大声答,像是面前的人就是古长君似的,崇拜的看了一眼关启烨,挥手告别着向外边跑。
关启烨跨出一步,一把拽住关止因的手臂,期盼的说:“晚,晚上,能来,陪,我,聊会天,吗?”
关止因突然觉得二哥好可怜,十多年被关在只有聋哑人的院子里,没有人说话。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一定来。”
风吹动树枝的沙沙声在深夜中显得格外诡异,惨白的月光泼洒进长着杂草的院子。
关止因侧着身,从未关紧的院门缝中,如泥鳅似的滑了进去,若被侍卫发现,定会以为来人是个贼。主屋中透着暗黄色的光,纤瘦的人影映现在窗纸上。
关止因轻推屋门,小声说:“二哥,我来了。”
关启烨手中还拿着白日的那本书,坐在书桌前的椅子里傻笑着说:“我等,你好久了。”
烛光摇曳在他脸上,明明暗暗,让人看不真切。
关止因轻手轻脚的关了门,走到书桌边说:“我等大家都睡着了才敢来。”
关启烨点头:“嗯,没关系,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咦,二哥,你说话好像比白天顺畅多了。”关止因想起这院子那么偏,自己不用那么小声说话,一边扫视着书架上的书,一边拔正了音量说。
这间屋子不大不小,陈设简朴,床榻铺的盖的全是纯白一色,床头侧面就是书桌,书桌的一角放着一只不合时宜的铜镜。
整个屋子,只有这一整面墙壁的书籍,算得上是豪配了。
关启烨老实的解释:“我怕,你和我聊天,不好,一直练习。”
二哥大了关止因十多岁,像是从被关起来那时起,他就停止了成长,永远的留在了舞象之年。
关止因也没法将他与三十岁联系在一起,没大没小的拍拍关启烨的肩:“哦,没关系的,二哥,我不会嫌弃你的。”
说完从袖袋中摸出一小袋枇杷,递给关启烨,“专程给你带的。”
“谢谢。”关启烨接过袋子并没有打开,两只手就这么捧着,眼睛直直的跟随着关止因,他太渴望与人说说话了。
“不谢。”关止因随手抽出一本书胡乱翻了一下,随意的说:“二哥,可以给我讲讲你娘吗?”
关止因听卓佩娴不止两次说过将来要做古长君一样的女将军,对这个神秘的女子也是十分好奇。
关启烨低下头,把装着枇杷的纸袋放到书桌上:“不太记,得了。我小时候,和娘住在,在一年有三,季,下雪的地方,叫黔北。很多将领,也有很多战,士,他们都叫娘,古将军。我娘,喜欢喝酒,对了,我有娘,的画像,拿给你看。”
说着就拖动臀下的椅子到书架前,站到椅子上,伸手在书架最顶上一层摸了几下。眼中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