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番外
被子里慢吞吞挪到床边,捧着温热的竹筒又回到墙角。她像一只小动物低头轻饮,蹭着热源放心取暖。
玄衣青年看在眼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有无限的耐心和小今稚重新认识,只要她安然无恙。
屋外雪林幽静,夜幕沉黑,独有月光妩媚。舒光霁连哄带骗,少女乖顺小口喝粥,久违体验到饱腹燥热。小今稚小脸恢复血色,额头、颈后沁出细密热意,整个人彷佛泡在暖洋洋的水波。
舒光霁递上温软的湿手帕,请求少女擦脸,省的着凉。小今稚后背靠着墙角,呼吸间清爽舒适的气息。她羽睫轻颤,眼皮慢慢重起来,迷蒙目光有一下没一下落在青年宽阔挺直的后背上。
舒光霁添了几根柴火,侧过脸淡笑:“睡吧,我来看着。”
好奇怪,好安心。总在逃亡的少女难得进入睡眠,细眉轻蹙。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到梦里依旧惴惴不安。
舒光霁点了一根安神香,小今稚呼吸逐渐平稳,脉象上没有内伤,气虚疲惫,心情郁结。青年放平小今稚蜷缩的四肢,枕上柔软的枕头。他轻柔在少女面颊、伤痕累累的手足涂药,满眼疼惜。
少女眉头舒展,总算有一点放松沉睡。舒光霁心软得一塌糊涂,轻声保证:“有我在,姐姐不会再受苦。”
……
初春,阙水珍收到舒光霁的行踪,身边还有名貌美的少女。六年前她亲眼所见,应今稚离世后,少年清醒发狂的模样。至今,仍心有余悸。
不正常,很不正常。阙水珍思来想去,放下武林盟的事务匆匆离开。魔教众徒已弃恶从善,与武林各派和谐共处。梁飞逸与阙水珍结为连理,他担忧爱妻对上那个疯子,非要同行保护。
与世无争的江南小镇,烟雨如梦。粉色桃花开满枝头,屋檐下黑白燕子一家子叽叽喳喳。
舒光霁立在院子里,沉稳气势生人勿近:“何事?”
阙水珍笑意吟吟,八面春风:“许久未见,看望师兄。”梁飞逸撑开伞,为妻子遮去风雨,“来者是客,请我们坐坐?”
舒光霁直截了当:“不必。”
阙水珍大为受伤,依旧不肯走。梁飞逸指指点点,舒大侠不讲人情。
大门打开了一条缝,看清舒光霁的身影,走出一位气质清冷的少女。
屋檐下,她眉眼如画,活脱脱小时候的应今稚。阙水珍震惊不已,追问道:“她是姐姐什么人?”
梁飞逸脑回路清奇,以为青年失心疯找替身:“枉为一代大侠,你竟干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舒光霁上前将小今稚挡在身后,冷冷一眼杀气四溢:“不送。”
阙水珍后颈发凉,当机立断,把自家没头脑的相公踹出门外。她好说歹说,厚着脸皮留下来。缓过神,阙水珍一脸怀念哀伤,挪不开眼睛:“和姐姐长得真像。”她轻声问道:“舒师兄,这样…没关系吗?”青年从没真正的走出应今稚离开的阴影,他守着一模一样脸,只会更加痛苦吧。
舒光霁任由女人误解,冷若冰霜:“不要再来打扰。”他保护欲到偏执,避免所有会给少女平静生活带来风波的存在。
阙水珍笑不出来,拉长声音祈求:“师兄——”
小今稚好奇探出头,她学着阙水珍撒娇,嗓音稚嫩清雅:“师…兄?”
舒光霁一震,回头蹲下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温润沉稳的青年头回激动,难以自制的期待。小今稚神色无辜,不再开口。
阙水珍战战兢兢:“怎么了?”
舒光霁心中失落,轻笑安慰:“无妨,下次说也行。”小今稚眼眸流转,颔首回到书房。
透过木窗,书桌前的少女身姿优雅,专注执笔。舒光霁感慨万分,难得分享,“她第一次开口说话。”等了一年,他以为姐姐心有郁结成了哑女,悲痛万分的自责。武林盟二人意外的造访,不一定是坏的预兆。
“是遇到什么事?”阙水珍理解又诧异,多久没见舒光霁笑过。俊朗青年眼神熟悉的令人心惊,单纯温柔,热烈而真诚。敏锐的直觉击中了阙水珍:“不要告诉我,她是姐姐的转世?年龄也对不上啊…”
舒光霁沉默,旁人不会理解,只会认为他疯了。青年有种错觉,他参与到姐姐的过去,自己不可能到达的地方。她年少受过苦,舒光霁绝不准旧事重演。
小今稚书写几首诗,她心不在焉放下笔,看向窗外的亭子。年轻活泼的女人絮絮叨叨,玄衣青年偶尔回答几个字。舒光霁面色冷淡,和在她面前不一样。
在小今稚认知里,最危险的是人类,唯独这个人是例外。
相遇以来,舒光霁心甘情愿给她提供吃住,穿崭新的衣服,对她身上的伤流露疼惜和愤怒。青年目光总是温柔又悲伤,不曾提出过任何过分的要求。
小今稚生存的环境一片荒芜恶劣,活着的怪物都会吃人,人类也会互相伤害。这个世界安全的像一场梦,小今稚逐渐放下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