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不可以31
屋内一片静谧,木墙外的舒光霁屏住呼吸,长睫轻颤。取药路上走到一半,心情低落的少年折返回来。他后悔了,想认错弥补,只要应今稚别再生气。意外听见女人对他的维护,舒光霁眼底的阴霾随风而散,无声动容,安静欢喜。
“哈!”梁飞逸大为震撼,该说不说,不愧是舒光霁动心的女人,威胁起人轻描淡写。青年摸摸下巴,审视中带着欣赏,“我很好奇,在你眼里,舒光霁是怎样的人?小心,他比想象的危险。”
青年恶意的提问,如一块石头扔进寒潭,在舒光霁心中激起一片涟漪。心无旁骛之人有了软肋,忐忑夺走他的呼吸,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少年紧张不安:姐姐也认为他很危险?
“他是家人,永远不会伤害我。”女人嗓音清冷,笃定的信任,“我也不会容许任何人伤他。”
梁飞逸刹那间明白,少年在应今稚心里的地位无以伦比。他们心有灵犀,无言的默契,不用外人多余的推波助澜。
“希望,他不会辜负你的信赖。”梁飞逸不承认自己羡慕了:有趣有趣,是家人啊。舒光霁会满足吗?拭目以待吧。世上没有不求回报的爱慕之心,渴望克制压抑到极致,少年与应今稚之间迟早失控崩盘。
……
舒光霁半路走了,阙水珍一人取药箱。等再出来,她又撞见了少年。舒光霁呆呆坐在楼船的高处,日头晒得他耳廓、脖颈白里透红,浑身发烫。
阙水珍望着他的背影,奇怪有种甜蜜又悲伤的感觉。舒光霁彷佛意外获得世上最珍贵宝物的小孩,小心翼翼怀揣秘密,喜悦之情无人诉说。美梦一样不真实,陌生酸涩的情绪蔓延。少年垂下黯然的眸子,一颗心摇摇欲坠。太过美好,只怕承受不了半点失去。
“舒师兄,你怎么了?”因为梁飞逸的打赌耍无赖,阙水珍被迫改口,现在叫师兄无比自然。她抱住药箱,坐在少年身旁,“姐姐…骂你啦?”不用想,她也知道舒光霁去找应今稚,却是魂不守舍回来。
舒光霁神情归于平淡:“姐姐喜静,你别吵闹。”
“没有啊。”昨夜缠着应今稚同床共枕的少女毫无自觉,她否认叫屈,“姐姐喜欢和我在一起,她还对我笑呢。”
舒光霁回头,姐姐笑了?
“对啊。”阙水珍看出少年的不可思议,一本正经模仿着矜贵女人的表情,“不是这种‘呵,你找死么’的冷笑,是真真正正的笑哦。我…我学不来,反正迷死人的那种!”
应今稚漂亮近奇异的银眸冰冷,旁人不敢直视。她真心的微笑惊艳,砰然击中阙水珍的心房。少女神魂颠倒,久久不能忘怀,深有体会:“你看见就知道了。”
舒光霁眼神微变,低沉道:“你做什么了?”少年说不出的失落,阙水珍居然短短两天哄得姐姐高兴。他胸腔内涌动陌生的情绪,好似自己在姐姐身边的位置一点点被替代。
阙水珍摸不着头脑:“没有啊,就说说话。”单纯她一人叽叽喳喳,应今稚足够耐心才没有赶她出去。
少女呼吸一顿,她想起来了。昨晚,她赖在应今稚的房间不走,搜肠刮肚的谈天说地。无意中她聊起被收养,在舒家庄无忧无虑的日子。
应今稚放下书籍,貌似起了一点兴趣。少女喜不自胜,芝麻大的小事拿出来讲。在舒家人发关怀下,她变得不再拘束,摸小狗玩,上树掏鸟蛋,被一群马蜂追,连累在草场练剑的舒小公子叮的满头包。
阙水珍哈哈大笑:“当时,我快吓死了,以为要被赶出去。”
熟料,小少年并没有怪她,也不告状。他稚嫩脸庞顶着红包,笑着生疏安慰吓哭的小姑娘:“习武之人不怕痛。”
很多年后,阙水珍还记得小少爷稚气的样子。他和大公子宛如天上的明月,俊秀无双,骨子里温柔似水。
小舒光霁看着稳重俊雅,钓到大鱼时,被拖到湖边溅了一身水,也会笑的极开心。狼狈归家时,他笑眼弯弯撒娇,嘴甜哄得严厉的爹爹不舍得罚,娘亲只担心小儿子会不会着凉……
阙水珍不知不觉停下讲述,痴痴望着应今稚。女人不经意笑了,如枝头上一抹晶莹新雪,闪闪发光落入她的心尖。
阙水珍恍恍惚惚脸红,没有听清应今稚的呢喃:“光霁小时候也挺可爱。”
阙水珍天然的直觉,窥见不为人知的小细节。所以,姜姐姐是听见舒光霁年少的趣事而笑吗?阙水珍心里酸溜溜,不知在嫉妒谁。
回过神,面对舒光霁疑惑失落的目光,少女用力摇摇头,甩掉别扭的念头。她抱紧药箱跳起来,结结巴巴:“啊,我去…去送药。”
“光霁,水珍,”甲板上遥遥的女声,应今稚不解他们躲到高处的晒太阳。明媚阳光下,她眯起了眼睛,慵懒轻松,“晚点来钓鱼吗?”
舒光霁抬起头,毫不犹豫敏捷跳下台阶,颀长身形安静走向应今稚。好像垂头丧气的小狗看到主人,耳朵瞬间立起来,摇着尾巴迎上去了。
阙水